张然轻轻呼了口气，发现斯皮尔伯格还在专心致志地看剧本。他没有打断，端起咖啡喝了口，心想斯皮尔伯格确实老了，如果是二十年前，他的剧本绝对不会只是这种程度。
《头号玩家》故事相当精彩，但故事和主题却有些撕裂。电影的主题是，网络世界虽然精彩，但现实生活更加重要。整个故事将网络上世界描绘得非常精彩、非常美好，而对现实世界的刻画却相当薄弱。这就带来了一个问题，网络世界那么好，现实世界那么糟，你却告诉大家，要更重视真实世界，就特别没有说服力，给人一种强行讲大道理的感觉。
尤其是故事的男主角在现实中一名不文，靠着网络获得了万贯家产和娇妻，却告诉所有人，不能沉迷游戏，要更加注重现实。这就跟马芸说“我不喜欢钱，我对钱没兴趣”一样，特别虚假。
又过了十多分钟，斯皮尔伯格终于抬起头来，盯着慢悠悠喝咖啡的张然，神情严肃地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拍这个故事？”
张然知道斯皮尔伯格担心什么，就道：“我准备拍成vr电影，你也知道现在vr还没有自己的电影语言，只能边拍边试验，整个拍摄肯定像王家卫拍电影那样，会拖很长时间，可能要三四年，甚至更久的时间。”
听到这话，斯皮尔伯格悬着的心落了地。如果他年轻二十岁，肯定不会怕张然，但现在他创作能力确实不如以前了。要是题材和张然撞车，《头号玩家》的票房和口碑可能都会大打折扣。
不过张然既然是边试验边拍，那就问题不大。《头号玩家》上映了，《归者无路》可能还没拍完，对《头号玩家》自然不会构成威胁了。
斯皮尔伯格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微笑道：“我们手里的故事都是赛博朋克，主题和故事构架也有些相似，要是同期上映，可能会两败俱伤。既然你怕得比较慢，那我就不用担心撞车的问题了。你的这个故事里也用了很多梗，很多我都看出来了。不过最后的大战，女主角变身成雅典娜，穿上什么圣衣，这个是什么梗？”
张然听到斯皮尔伯格问最后的大战，笑着解释道：“这是漫画《圣斗士星矢》的内容，在中国80后、90后中，影响最大的两部动漫作品应该是《龙珠》和《圣斗士》，可以说是一代人的回忆。我们公司最近拿下了《圣斗士》的版权，准备做成游戏。电影最后的大战放在《圣斗士》的游戏中，其实是帮公司游戏打广告；而且现在中国电影的观影主力是80后，90后，我相信当夏雪姣变身雅典娜，穿上圣衣跟对手大战，观众一定会为之疯狂的。”
“《龙珠》我知道，但《圣斗士》没有听说过。”斯皮尔伯格看着张然笑道，“你的《归者无路》跟《头号玩家》一样，有很多游戏、电影和动漫的梗，你让我看剧本，其实是想跟我，以及华纳交换人物和场景的版权吧？”
张然微微点头道：“是的，《归者无路》中会出现高登市，会出现蝙蝠侠和小丑，还有你的《侏罗纪公园》，虽然露脸时间不长，但没有授权肯定是不行的！”
斯皮尔伯格笑了：“《侏罗纪公园》的版权没问题，蝙蝠侠和小丑问题也不大，就算华纳不同意，我也能说服他们！”
张然笑着道：“那漫威版权的事就交给我了，肯定没问题！”
版权事宜敲定之后，张然和斯皮尔伯格又聊了好一阵。主要是聊剧本。张然将自己对《头号玩家》的看法说了；而斯皮尔伯格也将自己对《归者无路》的看法和盘托出。
两人都是大师级导演，眼光比一般人要高得多，又都是从旁观者的角度看问题，看出了不少问题。一番交谈下来，两人都觉得收获颇丰。
与斯皮尔伯格共进晚餐后，张然刚回到房间，手机突然响了。是程龙的号码。张然估计是《全频段阻塞干扰》的事。毕竟九月中旬，电影就会开机。
没想到电话一接通，张然就听电话那头的程龙带着哭腔道：“张老师，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