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兴奋,他在充分享受回味搏击激流的惊险刺激的全过程。

关小云静静地听,她的眼前一直跳跃着那个在浪尖浪谷中,时隐时现的矫健的身影。

路过一家商店,关小云停下自行车,让柳晓楠坐到树下乘凉歇息,自己进了商店。不一会儿拿着两瓶汽水和两个老式面包出来,一人一份。

喝着汽水就着面包,柳晓楠忽然想到一个在民间广为流传的谜语:两头尖当中鼓,三两粮一毛五。形象而具体,谜底就是手中的这种老式面包。

他问关小云:来捡鱼还带着粮票?

关小云说:我没带粮票,这是议价面包,两毛钱一个。

柳晓楠说:你说找对象能不能议价?

关小云瞪着他:你是不是特别恨我?

柳晓楠说:我恨你干什么?我觉得咱俩还是像以前那样比较好,像朋友像兄妹,该说说该笑笑,不分里外不分你我,谁都没有负担。

处过一次对象,等同于自行否决了之前所有的一切,过了河拆了桥,再也回不去了。

关小云垂下眼睛说:我跟那个中学老师,是我妈他们学校的主任介绍的,不好不见。只见了几面,早就跟他拉倒了。

那是为什么?柳晓楠颇为吃惊:人家有正经职业,有发展前途,不像我不务正业,高不成低不就的。

关小云说:他家穷。兄弟好几个,父母亲身体也不大好,盖不起新房子,全家人都指望着他一个,嫁给他我就成了老妈子了。你还记得初中时,咱班的那个投井的女同学吗?我跟你说过,我绝不能让我和我的孩子受穷。

感情真的可以议价?为什么书中描写的爱情,都是那么的浪漫纯真与美好?可以舍弃生命,可以冲破一切阻碍,只为了那一份真挚的情感。

是书中的人物不食人间烟火,还是现实中的确存在,只不过需要费尽心力地去努力寻找?

柳晓楠说:我当然没有忘记那个女同学。我一直在想,这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悲剧。我下学干了两年农活,一直没有确定自己的生活目标,我不知道未来是个什么样子,该是个什么样子。我想离开农村,又不知道该去向哪里。我不去参加农业广播学习和应聘民办教师,最主要的原因,是不想把自己的一生拴在土地上,我对土地没有一点感情。

关小云忽然有些泄气,进商店还了汽水瓶子,一路上都是蔫头耷脑的。

一条大鱼,分给柳致太一半还能炖下一大锅。关小云烧火,柳致心亲自下厨,放上五花肉和粉条,顺着锅边贴上一圈玉米面饼子。小火慢炖,香气很快飘溢出来。

上午,柳致心心急火燎地往家赶,沿途路段多被冲毁,绕了几个圈子才在下午时分到家。沿途的景象惨不忍睹,柳子街的灾情则更为严重,恐怕到了秋后连一半收成都达不到。

耕种施肥除草,春种夏忙,汗珠子流淌在地垄沟里,一场天灾全都打了水漂。靠天吃饭,老天爷并不是每年都发慈悲,或许本就不该把儿子拴在土地上?

柳致心回家看了看,儿子把一切都清理好了,颇为满意地去了关得玉家。关得玉到山上查看灾情也是刚回家,两个人谈起这场天灾叹息连连,说着说着又说到孩子身上。

柳致心说:我本不打算让晓楠接班到矿上当工人,这你也知道,太危险。我一直希望他能在农村闯出一条出路,可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是不大可能的,他好像对农村的一切都十分抵触。

这个熊儿子不知道像谁,两次大好的机会都放弃了,我也不能再逼他,弄不好真能离家出走。我还有三年退休,让他接我的班当工人,我接他的班回家种地。

关得玉笑道:那还不是像你?你当年不就是连夜逃出柳子街的?

柳致心摇摇头:性质不一样。我们爷俩像是仇人,不能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关得玉收起笑容说:大哥,我有个想法一直想跟你说说,听听你的意见。你说咱哥俩有没有可能成为亲家?

柳致心听罢当即表态:我和你嫂子早有这个想法,只是没脸跟你和弟妹张口。

当柳晓楠和关小云带着一条大鱼回来时,两家大人已经暗地里为他俩定下了终身。再等三年,柳晓楠到矿上当工人后,就为他俩举办婚礼,让关小云跟随柳晓楠到矿区生活。

两个人打小就有感情基础,两家又知根知底,一个当工人,一个会裁缝手艺,小日子肯定能过红火。

最后商定,由关得玉当着两个孩子的面挑明这件事,柳晓楠再怎么叛逆,也得给他三叔一点面子。

鱼炖好了,两家人围着一张桌子吃晚饭。关得玉拿出一瓶白酒,跟柳致心对饮,还给柳晓楠倒了半杯。

有父亲在场,柳晓楠提不起兴头,推辞不喝。他没有喝过酒,也不想喝。

关得玉显得特别高兴,一个劲儿地劝柳晓楠:别看你爸的脸色,这是在三叔家,三叔说了算。拿出大冬天在石碑上练字的劲头来,拿出在激流中捕鱼的勇气来,男子汉喝点酒还推三阻四的。

架不住关得玉连哄带劝,柳晓楠一口一口喝下那半杯白酒。脸红到脖子根,象只打斗时的大公鸡,头晕脑胀的。

关小云只在一旁偷偷地乐,小云妈和姜长玲已事先偷偷向她透漏了两家大人们的打算,焉有不喜出望外之理。

她暗自观察柳晓楠的醉态和只张嘴不说话的木然表情,心里还是藏着隐隐的担忧。半醉半醒的柳晓楠不再浑身是刺,比


状态提示:第30章激流--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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