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背,才觉云琅背后已叫冷汗湿透了,忍不住皱了眉:“当年打戒尺,人家萧朔闷声不吭,你喊得坤宁殿都能听见。”

“所以您就不敢打我了,怕我是因为开弓练剑磨得手疼,经不住戒尺。”

云琅咳了一声:“像他那般实心眼,不就被您从小打到大?”

蔡太傅如何不知道他这些小花样,瞪了云琅一眼:“后来端王来告诉我,开弓练剑手上会有薄茧,打着一点不疼。”

云琅微愕:“您知道?那您还――”

“还不是那个实心眼的小子。”

蔡太傅没好气:“他老子刚走,他就进来求我。说你要上战场,手疼了拿不稳马缰,跑不快,便要被人家欺负。”

云琅头一回听这个,一时好奇:“他还说了什么?”

“老夫又不是不好商量,不打手板,罚个禁闭半日潜心读书,总不伤你。”

蔡太傅道:“他却又说,你在外行军风餐露宿、奔波劳顿,身子有所亏空,难得有些歇息的时候,不该被禁闭再占去半日。”

“老夫气得不行,只得对他解释,老夫并非有意罚你,只是玉不琢不成器,若纵着不管,你早晚能闹上天。”

蔡太傅越说越来气,喝了口茶:“他却说若你闯了祸,只管罚他,他再来劝诫管教你。”

云琅不知此事,顿了片刻,失笑:“什么道理……”

“正是,老夫教了这些年的书,如何有这等道理?”

蔡太傅想起往事,仍觉头疼:“当即便问他,能管你一时,莫非能还管得了你一世……”

云琅怔了怔,低声问道:“那他――”

蔡太傅又好气又好笑:“他竟对我说,能。”

云琅靠在榻前,心底一时竟不知是何滋味,跟着扯了下嘴角,没说话。

那两年他跟着端王打仗,去学宫的机会本就少了许多。偶尔闲下来,又要跟着练兵习武、演练战阵,其实已不怎么能见着萧朔。

有几次,萧朔好不容易将他堵在学宫,板着脸立了半晌,又只是训他荒怠学业、不知进取。

云琅不喜欢挨训,还当萧小王爷是哪里看他不顺眼。自问惹不起躲得起,闲暇时便多去了宫里,不再如幼时一般,整日里有事没事往端王府的书房跑。

那之后……他和萧朔再见面的次数,一双手竟都能数出来了。

“罢了,陈年旧事,提它做什么。”

蔡太傅不再说这个,摆了下手:“你如今的情形,在宫里可还瞒的结实?若真到不可为之日――”

“只信得过的人知道。”云琅点了点头,“纵然有一日瞒不住了,我也保得下萧朔。”

“谁问萧朔了,老夫问的是你。”蔡太傅皱眉,“你们两个究竟怎么回事?”

云琅平白又被训了一顿,干咳一声:“我……也有脱身之法。”

这一次云琅在京城现身,自愿就缚,是为了保住朔方军不失。若是打定了主意要跑,十个侍卫司也未必捉得住他。

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多得是,真到不可为之时,要找个没人找得着的地方,倒也算不上什么难事。

云琅定定心神:“只是如今诸事未定,未进先思退,非取胜之道。”

“倒是比老夫有豪气。”

蔡太傅看着他眼底未折心气,隐约放了心,笑着倒了杯茶:“这话说得对,老夫自罚一杯。”

“您是长辈,忧心的是我们两个安危,惦着的是我二人性命。”

云琅笑了笑,以参汤略一作陪:“不能比。”

蔡太傅懒得同他多说酸话,眼底浸过温然,照云琅脑袋上一敲:“除了去教训那几个宫中的木头,可还有什么要老夫做的?”

“此时没有。”云琅摇了摇头,稍一停顿,又道,“不过有件事,我一时还不曾相通,想请教太傅。”

蔡太傅有些诧异,挑了眉毛:“还有你小子想不通的事?”

“您这是教训我。”

云琅失笑:“等日后诸事稳妥,我定然日日去天章阁受教,让先生打手板。”

蔡太傅假意瞪他,半晌自己先绷不住了,摇头失笑:“你这张嘴……罢了,要问什么?”

“朝局关系、公室宗亲,实在错综复杂,我并不熟悉。”

云琅道:“我看得出,皇上是有意施恩于萧朔,要扶持他,却想不通皇上是要靠扶持他来对付谁。”

“环王叔卫王叔自不必提了。萧错这个景王当得自在逍遥,虽然聪明,可也半分无意于朝政。我前日叫御史台将百官疏送来一份看过,朝臣几乎铁板一块,各家军侯勋贵,也没有势力大到值得皇上忌惮的。”

云琅沉吟着,轻捻了下袖口:“我一时还想不通,是什么人叫皇上如此忌惮,不惜冒险扶持萧朔……”

“此事倒并非怪你想不通。”蔡太傅道,“你二人年幼,不知道罢了。”

云琅微怔,抬了头:“太傅知道?”

“隐约知道些,不很拿得准。”

蔡太傅点了下头:“老夫当年很不喜欢这些,故而虽然听见过些风言风语,知道的却并不详尽……你方才说朝中铁板一块,是谁告诉你的?”

“御史中丞信里所说。”云琅有些迟疑,“中丞秉性方正,想来――”

“何止是秉性方正,那就是个榆木疙瘩。”

蔡太傅听他提起,便止不住皱眉:“他倒没什么异心,迂得发憨罢了。”

云琅想起御史台狱中那半月,险些没压住嘴角,咳了一声:“是。”

“你若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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