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老百姓，今儿晚上真呀真高兴！”
郭志简哼着小曲从电梯里走到家门口，要是手里再提个鸟笼，那模样就跟公园老大爷没什么区别。
刚刚放学没多久的郭洁怀疑道：“爸，你升职了还是中彩票了？”
“升职是不可能升职滴，一辈子打工命。”郭志简将公文包放在沙发上，“今儿个我们的报纸居然卖光了！竟然连电子版都卖了快十万份。咱们报社还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他是《文艺报》的一名内容编辑，在这个岗位上勤勤恳恳工作了十多年。
女儿郭洁出生前就是编辑，现在都快要高考了，还只是个编辑。
升职遥遥无期！
“那报纸卖光了，有什么好处吗？”郭洁好奇询问着，“最好是发点奖金。”
郭志简顿了顿，然后摇摇头。
“怎么可能会有奖金。一份电子版才卖一两块钱，十万份也没多少钱，重要的是《文艺报》知名度终于在年轻人当中打开了，说不定会有更多财政拨款。”
相比起十多万二十万的销售收入，要是作协那边稍微宽松一点点，财政拨款就会增加百万起步！
他们《文艺报》的确没有销售业绩的压力。
无论卖出去多少份报纸，都不会停刊。
最多是发行周期不断变长，借此来节约成本。
原本《文艺报》可是日报，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周三期。
郭洁一听就摇摇头，“成年人的快乐也太简单了吧！你们那报社总是在倒闭与不倒闭间徘徊，今天怎么会卖完？”
自己每天上学累得要命，好不容易准备去电脑前坐一会儿，结果却要吃饭。
读书好难，做题更难，宁愿天天考试。
“雷主编挖了个好作品过来，结果那作者真是有点火，带动了许多粉丝来。实话实说，小说是真心不错，怪不得有那么多粉丝。你要是追点这些偶像还差不多，追什么小白脸、娘娘腔。”
说着说着又回到老一套。
郭洁本身是不怎么追星的人，平时上学手机都不允许携带，完全是发小带着她一直追星。
这会儿她很不服气地反驳道：“我还以为你们报纸格调很高呢，结果还不是看重流量跟销售数字。天下乌鸦一般黑！”
“嘿，这秦川好歹也是青年作家创作大赛的复赛入围者，人家这篇《变形记》可是得到了很多作家、评论家的夸奖。不是你那些连歌也唱不好、舞也跳不好的哥哥可以比的。”
“你说的是秦川？”
郭洁直接忽略了自己老爸后面的话。
“是啊，就是那个写了《诛仙》的秦川，听说人家既是网络作家，又是大学体育老师，文体两开花。”
原本还想拌嘴的郭洁瞬间变得谄媚，主动上前去捏了捏郭志简的肩膀：“爸，您工作辛苦了。今儿的报纸有没有带一份回来呀，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工作成果呗。”
知女莫若父，郭志简警觉道：“你知道秦川？你不是在上学吗？怎么知道这人？”
“我都是听雯雯说的！”
郭洁瞬间甩锅给发小，“雯雯特别喜欢秦川的小说，我也好奇这人能写什么小说，把她迷得神魂颠倒。你带回来报纸没有嘛。”
“没有。我怎么会把这东西带回来。明天再去单位帮你拿一份。”
“好嘞，谢谢老爸。”
说完之后郭洁就转身朝卧室跑去，抓紧吃饭前最后一点时间。
她登陆上tt账号，然后给背锅侠发小发了条消息：“雯雯！我刚刚知道秦川居然在我爸他们报纸上发表了一篇新书，叫《变形记》！”
“啊啊啊啊！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正想告诉你呢！现在到处都买不到文艺报了，你能不能让叔叔帮我带一份回来呀，我明天早上给你钱。”
“行，我等会儿吃饭的时候问一下，应该不需要钱吧。话说这次该不会也很虐吧，我有点害怕。”
两个少女都是看了《诛仙》实体书才入坑的。
结果《诛仙》大结局等着发慌，就跑去把上一本《人生长恨水长东》看完。
她们有好几天时间眼睛都是红通通的，害得老师以为这俩人得了角膜炎，差点就被要求回家养病了！
白天上学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晚上回家才追赶上热度。
《变形记》肯定要看！
幸亏这篇小说暂时还没入选教科书，要不然她们绝不会这么积极看语文课本。
“卧槽，那群黑粉真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线啊，又在黑秦老师。小洁你要不要加入我们反黑站，或者宣传组、打投组也行，我们一起愉快追秦老师呀~”
“你都加入了反黑站？那我也要去。”
郭洁顺着发小的链接点击进去，然后看到了一串黑粉的言论。
恶意跟嘲笑、贬低几乎要从屏幕之中溢出来。
【秦川搞什么鬼名堂，网络小说写不好，又带着阴兵来实体圈混。人变甲虫，真亏他想得出来。这种作品都能进复赛，青年作家大赛怕不是有什么黑幕吧。】
【完全看不明白《变形记》，这不是在瞎扯淡吗？谁tm能突然变成甲虫。就这还批判现实，阅读理解做多了吧！】
【讲真，我觉得秦川祸害网络小说就行了。别来祸害报刊杂志行不行？】
【几斤几两没点逼数，看了一下午的尬吹，我尴尬癌都差点犯了。】
【呵呵，我看秦川是没拿到华阅的大神，没脸混网文圈吧。以为混实体圈很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