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冷冷清清,只有一个患者,就是那个迎宾女郎。
她玉体斜卧在床上,细腰宽臀,曲线很美。但张凡细细一看,几乎怀疑眼前的她并不是昨晚上见到的那个容貌出众的女郎。
只见她脸上完全浮肿,右眼乌青成了一只熊猫眼。两条柔顺雪白的胳膊,有一道一道又青又紫的伤痕。修长的大腿上缠着厚厚的绷带,从雪白的绷带里面渗出鲜红的血色……
秀发凌乱,眼神晦暗,自瞳孔里透出无比的惊惧,像一只受赡鸟。
看见张凡和巩梦书走进来,她挣扎了一下,想要坐起来,但是身上的疼痛使她痛苦地叫了一声,又重新躺了下去,用手捂着自己的腹部,大口喘气。
显然,她有严重的内伤。
“秦微,你这是怎么啦!谁把你打成这样?”巩梦书快步走过去,悲愤不已,急切地问道。
“巩叔叔……”
秦微只出了这三个字,泪水就成串地从眼眶里滚落出来。
“齐微,叔叔来了,你不用害怕了。”巩梦书轻轻拍着她的手,关切地。
“巩叔叔,我差一点就见不到你了。”秦微伸出受赡手,一下子抓住巩梦书的胳膊,紧紧地抓住不放,眼里透出的神情,像丢失多年的孩子突然找到了家。
巩梦书轻轻抚摸着她胳膊上的道道青紫,眼睛变得湿润了,声音颤抖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叔叔,叔叔替你做主!”
秦微揩了一下眼泪,又看了张凡一眼,然后用惊恐的声音,讲了起来:
“昨晚上的拳赛结束之后,老板安排我们工作人员去欢送保罗。在停车场保罗突然拉住我的手,要我跟他上车,是去酒店喝两杯。”
“我拼命挣扎,拒绝上车。我身边的几个保安,也上来营救我。但是,他们根本不是保罗和他的保镖们的对手,很快就被他们全部打倒了。”
“我被塞进车里,拉到保罗的酒店房间,保罗把我摔到床上,撕下衣服,对我进行了……”
秦微到这里,不由自主地用一只手捂住腹部下方,手在抖,腿在抖,眼睛里冒出见鬼似的神色来。
“然后呢?然后怎么样?”巩梦书问道。
“保罗真是一个野兽,连野兽都不如,他在我身上发泄完之后,又叫来了他手下的保镖,一,二,三……我都记不清几个了,我不断的哀求着,挣扎着,他们就拼命的打我,然后一个接一个上来……后来,我就昏迷过去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扔在安全楼梯里的缓步台上。”
“你没有报警吗?报警抓他们呀!”巩梦书道。
“我怎么能不报警?我的手机被他们给摔碎了,我忍着痛,一步一步地爬到了一楼总服务台,用服务台的电话向警局报了警。”
“警察来了之后,到保罗房间里,他们交谈了半,也不知谈了什么。然后,警察回到服务台,对我,发生在我身上的事,究竟是一桩交易,还是一桩qn案,警察在没有得到确切证据之前,无法下结论。”
张凡一股怒气升上心头,脱口骂道:“这些警察是干什么吃的?没长眼睛吗?赡这么重,不是qn是什么?”
巩梦书问道:“后来呢?”
“后来急救车来了,把我送到这里。因为我身上没有钱,这里的医生便不好好给我治疗,只是简单地消消毒包扎一下,然后通知我,要我今中午前交2万块钱押金,否则的话,下午就赶我离开医院。可是,我身上没有钱哪,巩叔叔……”
巩梦书有些惊奇,据他所知,在拳场工作的女子,不但每月的工资高,还有客人给的费,总不至于身上连2万块钱都没有吧?
“你身上的钱呢?”巩梦书问。
秦微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眼里惊惧一闪,欲言又止,看来,她明显的是在掩饰着什么。
巩梦书见她不愿意,自己也不便深问,便安慰道:“你放心,医药费由我来负责,一定把你治好。”
一边着,一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庞。
张凡不得不承认,这曾经是一张多么美丽的脸哪。昨晚上只见了一面,便印象深刻。她的皮肤极为细腻,白如凝脂,就像刚刚盛开的百合花。可眼下,这朵花已经被摧残得不成样子,脸上道道的伤,将来肯定会留下疤痕的。好好的一个女子,就这样被毁掉了。
“巩叔叔,我不想活了。即使治好了伤,脸上也会留下一脸的伤疤。公司肯定把我开除,那我以后靠什么生活呀!”
巩梦书用手指轻轻捻着她的耳垂儿,她感到一阵阵酥麻,精神安宁了下来。巩梦书问道:“你家里还有什么人?还有什么困难?你全都出来,能帮助你的我一定帮助。”
“巩叔叔……”秦微一下子把头伏到巩梦书怀里,全身抽泣地哭了起来。
“别哭了,你家里人知道吗?打电话叫你的父母过来吧。”
“巩叔叔,我父母早就去世了,只剩下我和我妹妹,我妹妹在外地念大学,我打工供她念书。现在我不能挣钱了,我妹妹这书可怎么念下去呀!”
张凡一听,怜悯同情之意袭上心头。他忽然对秦微约巩梦书去泡温泉的事有所理解了:是不是她缺钱,想用自己的身体换钱,被巩梦书因事错过之后,她无奈就找了别的男人?
真是可怜哪,一个弱女子,在环境复杂的社会底层挣扎,有多么不容易!
张凡自己刚毕业时遇到的那些困难,犹记在心。
底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