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开车回到张家埠,进村之前,看见村外农田里青苗已经变黄,弯着腰,地里干得冒烟。进到村里,发现村民们无精打采,脸上笼罩着忧愁,连平时吠个不停的土狗,也夹着尾巴蹲在臭水沟边想心事。
回到家里,一进门,便和涵花相拥着,到楼上卧室亲热了一番,接着,便把掏出手机,把银行账户上增加的六百万给涵花看,两人头抵着头,偷偷高兴了一阵。
涵花一边系腰带一边道:“张三叔今一大早已经从省里工地上回村了,今上午来咱家里两趟了。”
“三叔有事?”
“看那样子,有话没出口。”
“是想借钱吧?”
“应该是。要是村里有急用,你就借一些吧,村民们谁都知道咱家有钱,不借的话,会遭骂的。”
涵花虽然出身苦,但是有大方慷慨的个性,当初两人刚交往,她就把钱借给张凡,让张凡感动不己。
张凡捧着涵花的脸,又亲了一阵,便离开家,直奔村委会而去。
村长张三叔和几个村委都在,屋里气氛沉闷。
一见张凡进来,大家似乎找到了救星,忙让座递烟,好像来了领导视察。
“三叔,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凡劈头就问。
多日不见,张三叔苍老了不少。一来建筑工地活累,二来也为村里的地浇不上水焦急。他用松皮般的大手卷了一支旱烟,点燃了,狠狠地“叭嗒”了一口,然后清清了痰,声音低沉地道:“凡,你来了,我就不绕弯了,直问了……你,能不能借村里一笔钱?”
“多少钱?”
“60万。”
“60万,我倒是能拿出来。”张凡心里早有准备,对于这个数字,他是能够接受的。
张三叔一听,脸上的皱纹顿时撑开了不少:“凡,是这样,从去年秋开始,就没怎么下雨,山里的水库见底了,放水浇地没指望了。外村他们集资挖机井,收费浇地,我们张家埠也想搞几眼机井,这资金……”
张凡一听,没有一秒钟犹豫,点头道:“三叔,给村里打井抗旱,这事我能不出钱吗?60万,不是借,我给村里吧。”
“啊!”在场的几个村委惊讶起来。
“凡……”三叔眼里泪花闪了起来,“凡你真是个好孩子,三叔没有白疼你!这钱借就是借,等村里有了钱,一定要还你。”
“不!村里的账务情况我不清楚吗?咱村一个企业也没有,哪来的钱?这事先放着,以后咱们村也该弄个企业什么时候的。这是后话,”张凡着急地问,“眼下救灾要紧。我刚才开车回村,看见地里庄稼苗快旱死了,机井要打的话,要尽快。钱,我卡里有,我只是担心,钱到位了,打井队马上就能动工吗?”
“外地来的打井队,在镇上设了办公室,哪个村想打井,找他们联系,要是电的问题解决了,打井队当就能开工。”会计道。
“既然这样,就别耽误时间,我们马上去镇上跟打井队谈,价钱谈妥了,今晚上就叫他们开工。”张凡急急地道。地里庄稼的事,张凡是明白的,那些青苗,顶多再挺一个星期!
“走,去镇里。”村长大手一挥。
村长张三叔带着张凡、村会计,三人来到镇上“龙源打井公司驻镇办事处”。
工程队队长讲外地口音,话里带着犹豫:“打井,没问题,根据水深水浅,三两一口机井,我们施工能力没的,不过,你们张家埠要自己解决电的问题。”
“电,不是你们打井队给拉吗?”张凡问。因为外村以前也有打井的,都是打井队负责把电拉上。
“是这样,镇里对电源管理这块,现在搞得挺严,拉电的话,以前是镇变电所批一下就成,现在审批权收回到镇里了,需要镇长一支笔审批。”工程队长苦笑着道。
“抗旱保青苗,用电是政策支持的呀!”张凡道。
村长、会计和工程队长都笑了。
工程队长拍了拍张凡的肩膀:“兄弟,这事情你还不明白吗?话我也不透了,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没办法,打井,我们保质保工期,电的事,你们自己去找镇上解决吧。”
三个人失落地走出办事处,直奔变电所。
变电所所长是个退伍军人,刚刚上任几个月。他的前任外号桨电耗子”,因为以电谋私,吃拿卡要样样俱全,已经蹲大牢去了。所长情知自己这个职位被众人眼睛盯着,因此比较地谨慎,话也是相当委婉:
“农村抗旱用电这块,县里有相关政策。镇里新来的牛镇长,对工作抓得相当紧,政策性也强,镇里已经决定,把用电审批权收回镇里,我们所里只起到上报审批材料的作用,批与不批,必须牛镇长一个人决定。你们张家埠的情况我是了解的,全村没有一眼深机井,大旱之年……唉,我话到这个份儿上,你们明白了吧。”
所长完,狡狭地笑着,意味深长。
张凡等三人都明白:所长是这是要他们去做镇长的工作,而且,这个“工作”有点特殊,应该和钱有关吧。
从变电所出来,直奔镇zu。
门卫老头,镇长刚刚坐车出去吃午饭,要他们下午再来。
时间已经是十一点了,快中午了,三人来到一家饺子馆,叫了几斤饺子,一边吃一边聊。
“看来,下一步就是怎么给镇长送钱了!”会计愤愤地用筷子敲着桌子。
张三叔这一阵子一直在省城权总的工地上,对村里镇里的事不太了解,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