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场大雨,她与李尚书的一场相逢,彻底打破了她的平静,将她那隐在净影寺下的不甘给扯了出来。

十年,在净影寺中的宁静十年未曾在她面上留下丝毫痕迹,反倒在寺中添了些许远离喧嚣,不问世事的出尘气质。

她邀他叙旧一番的同时,不忘不着痕迹的透露出她当年是为马生所迫,因马生人多势众,怕连累了李生的前途才随了他。这些年来,不愿与其虚以为蛇,便自请来着寺中为他们祈祷安康。

李尚许是心疼怜爱,许是有种因她终于在他面前认下当年抛弃他的错误行为的自豪,亦或是其他。总之两人一来二搭的便勾在一处了。

第二年,李尚便喜得第二子。李夫人在生长子之时便伤了身子,难再有孕。而李尚看长子天资聪颖,也不愁。但这段时间长子逐渐与众人泯他也看在眼中,却不敢出声,只因妻子娘家再次立功,地位又再高一级,曾经的门当户对,已是他不如人,连对长子不满都不敢表现,更妄论因子嗣单薄,欲迎新人入府以添丁的要求。

如今能得第二子自是喜不自胜,这便露出了马脚,此前李夫人一无所知,但派人一查,什么前尘往事都是一清二楚地摆于桌前。

本也没什么,就当丈夫在外养了个小妾,诞下个庶子罢了。可不知该说那李尚气运好,还是说李夫人对神童标准过低。那庶子年纪小小却也展现惊人才华,竟险有赶超长子少时之势!

李夫人心惊了,然李尚却火上浇油般地向李夫人请求将丽娘迎进府中。这可吓坏了李夫人,入了府,上了族谱,若是老爷再狠心些来个宠妻灭妾,她和儿子又该如何自处?

况她本是娘家的大小姐,决容不得他人看她如此笑话。嫁妆中带来的侍卫总算有所用途。

趁着老爷出城办公,派人将丽娘幼子拐出以此为诱,将丽娘骗出寺庙,狠心绞杀,抛尸于偏僻水塘。

许是灭了心头大患,心情舒畅,不过第二年便又诞下一子,便是如今日受惊吓的幼子。

丽娘本应入了那阴曹地府,生前是非功过,自有判定。可偏生她沉尸的水塘距寺庙不远,黑白无常不便靠近,且……

婆婆说到这,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微皱,眼底竟浮现出些许不可置信。见苏瑾疑惑望来,只得心虚的将她头压下,拍了拍背,敷衍道:“总而言之,便是其运道好,不曾按时被收走,而心中又怀着对仅差半步便可入内的尚书府的不舍,对李夫人的不甘,嫉恨,种种执念,百感交集,让她归了李府。

见到李夫人的幼子,便是心生嫉恨,心存报复,方夜夜去吵闹。新生儿本就较成人机敏,故夜夜啼哭不止,方有了如今这段。”

苏瑾脸埋在怀中,她看不到婆婆的表情,婆婆亦看不到她表情。她的面上满是疑惑。可一想又觉得许是自己无知,不了解那神鬼论,也不便提出。

见婆婆讲述完,便将头伸了出来望着婆婆,只得选出一个最为合理的疑惑问道:“婆婆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婆婆一愣,拍了拍她脸颊,笑道:“瑾哥儿日后少不得随洛哥儿见这些事情,总不得次次都让人将你抬回来吧?”

苏瑾一塞,眉眼低垂,不敢看婆婆神情。她如今只是来寻求一时庇护,假以时日她必定会为苏家翻案!日后怎会长随他们奔波?不过……洛哥儿是谁?

很快,她便有了答案。

一番长话将昨夜的谜底揭开,已是烈焰当头,正午时分。婆婆将她好好收拾了一下,将她昨夜的衣衫全都丢弃,总算倒腾出来了个俊秀小公子。

苏瑾对着铜镜满意地拍了拍自己脸颊,任由着婆婆为他整理衣衫后,便扶着婆婆前往大堂。

五银铺是按着前店后舍来建造的。此时前店已关上大门,五银铺只在夜晚开铺迎客,甚是怪异。

可对于苏瑾来说,她连铺中众人皆通鬼神,都能接受,更别说这小小的怪异之处了。

除去了前店,后舍不大。几个厢房外,便是中间的大堂,和小小后院。不过一会两人便到了前堂。

前堂大桌上,掌柜一身白衣在两旁的黑色劲衣的对比之下很是显眼。婆婆遥遥便唤道:“洛哥儿!”

苏瑾见到萧洛那前来迎接的步子顿了一下,叹了口气,语气稍带无奈道:“师姑,我已经长大了。”

师姑?苏瑾敛眉,没想到婆婆竟是如此身份,挽着婆婆的手臂不禁紧了紧。忍不住抬头看了看此时云淡风轻的萧洛,又看了一眼满脸和蔼的婆婆,心中不禁对那个与这二人关系密切的师父产生好奇。

婆婆白了他一眼:“长大了就不是我的洛哥儿了?”

萧洛无奈,也不再做无谓挣扎。

苏瑾推了推婆婆手臂,提醒道:“婆婆,先用膳吧!”

“好。”婆婆低头应了声,鼻尖嗅到了香味,拍了拍苏瑾手道:“看来今日是有鸡汤啊。瑾哥儿待会可要好好喝喝,补补身子。”

苏瑾点了点头,应道:“好。”

萧洛便坠在其后,缓缓跟着,不发一言。

婆婆似是想到什么,转头不满地瞪儿,你也是,明知瑾哥儿第一次见这些,也不知多提醒些。”

萧洛对无故燃到自己身上的战火,尚且还未反应过来。苏瑾连忙解释道:“不怪掌柜,是我自己好奇,伸出头去看的。”

确实,昨夜掌柜本也止步了,是她自己要伸头出去的,而且她如今可在人家的屋檐下,还是不要惹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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