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华他们带着尤明许,并没有直接从酒店院子大门走,而是绕了一圈,才走到一个侧门,他们的车就停在那里。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

尤明许心中一喜,有这会儿功夫,景平他们必然已布置好,跟上来。她的神态更加放松自如。阿华的一名小弟开车,阿华坐副驾,另一个小弟和尤明许坐在后排。

“去哪里?”尤明许问。

阿华:“到了你就知道了。”

尤明许打量了一会儿他们,靠在椅子里,暗暗记下路线。

开了有半个多小时,也没见停。这时已远离市中心,沿着湘江,一直往上游开。此时天色也渐渐暗了,周围越来越僻静荒凉。尤明许更加警惕。她知道这里车少,景平他们不好跟得太近。这条路沿江,还在开中。景平他们或是跟在平行的别的路上,或是远远缀在后头。她看了眼窗外,依稀能看到后面车的远光灯。

尤明许说:“你们老大,喜欢在这种乌漆麻黑的地方约见面?”

阿华答:“最近警察盯得紧。”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说:“你们那个兴哥,还没找到人?”

尤明许淡道:“没有。”

阿华说:“我们老大也吩咐帮忙找了,但是没有消息。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尤明许神色凝重。

阿华又问:“芸姐,你今年多大,我看你挺年轻的?不会比我还小吧?”

尤明许笑了一下,说:“打听我多大干什么?有些年头了。我们这样的人,很小就出来做事。”

阿华笑了笑。

这时,前方出现个施工工地,满地泥泞,还有几辆大卡车,亮着灯,还在施工。

阿华说:“开快点。”

司机一脚油门,车子从两辆卡车中间的空隙穿了过去。尤明许心一沉,略略回头,恰好一辆大运沙车,缓缓从工地驶出,挡在了路上。

也不知是不是偶然。

尤明许面不改色,直视前方。

她没看到,阿华朝司机打了个眼色,车子突然一个急转弯,离开公路,拐上一条小路。这里没有路灯,漆黑一片,草丛树林茂密。尤明许忽然感觉眼前一暗,是司机熄了所有车灯,一路开进了树林里。

身后,还没有车灯跟上来。

也就是说,如果景平他们被运沙车挡了一会儿,再跟上来时,不见得能马上分辨她去了哪个方向。

林子越来越密,离公路也越来越远。车上的三个男人都不说话。尤明许也沉默着,手慢慢往后移,握住了手枪。

现在她可以肯定的是,这些涉嫌贩毒的犯罪分子,的的确确比一般的罪犯更狡猾、更谨慎,手段更多,也更凶残。

车子一直开到一个水塘边,这才停下。周围黑漆漆的一片,一点声音都没有。

说时迟那时快,坐在尤明许身边的那人,拔刀就朝尤明许刺去。尤明许早有准备,一把扭住他的胳膊,他吃痛匕落下。尤明许提起他的头,往前一挡。

恰好副驾的阿华拔枪,刚想往后打,结果正对上手下的头顶,他一愣,板机就不能扣了,尤明许把手上的人往前一推,前排一阵混乱,尤明许已经拔枪,“砰、砰”连射两枪,正中阿华的肩部和原来后排那人的腰部,两人痛呼出声。尤明许又是一个点射,正中阿华的小臂,他痛呼一声,手枪落地。

就在这时,司机突然一脚油门,车子急朝前方棵大树撞去,地面不稳颠簸,尤明许一下子摔回座椅,想要控制司机,却根本站不稳,而且腰部中弹那人挡住了她大半的射击路线。

“轰”一声巨响,撞上了。所有人都朝前甩去,尤明许身体腾空而起,撞在车顶上,又重重地摔了下来,她头晕眼花,浑身剧痛,挣扎着在座椅下方找丢失的枪。

然后她的动作顿住了。

一根枪管,指着她的头顶。

司机和腰部中弹那人都昏迷了,唯有阿华,头破血流,浑身颤抖着,身子斜靠在那里,手里的枪对准尤明许。他也是运气好到了家,原本他掉的那支枪,弹起后恰好落在他的肚子上,这就比尤明许快了一步。他满脸的血,睁大眼,骂道:“臭婊子……”

这是一场突然爆的混战,没人能料到事态的展,尤明许也不能。然而阿华的运气,显然比她要好。

尤明许脑子里快转着。她甚至不确定自己是什么时候露出马脚的,还是说阿华从一开始就没相信她,在酒店带她走,只不过是为了逃脱警方的埋伏圈并且挟持她当人质?否则怎么直奔这里而来还那么巧有大卡车拦住了支援的路?她的心中升起阵阵寒意——这还只是接头人的手下而已,已经这么棘手。

阿华眸色一冷,手指扣动板机,尤明许转身扑倒,心底一片冰凉——

距离太近,她根本没有把握能躲过这一枪。

“砰、砰。”

“砰。”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生。她却奇异地听到了两个枪声,一个从车外射进来,一个却几乎就在她耳边。她已抓住了座椅的枪,飞快转身瞄准。

却见阿华已经中弹。

头部一枪,脖子上一枪,胸口一枪。眼睛瞪得很大,瞬间气绝。

尤明许却只觉得整个后背凉飕飕一片,车外已有人走过来,她却先转头,望着座椅背后的后备箱。

那里,藏着人。

阿华胸口那枪,只可能从这个角度射出。千钧一之际,那人开了枪。

后备箱与后排座椅间有个隔板挡着,这时隔板慢慢抬起了一道缝,她看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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