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需要隐藏行踪,伍乘风只能将双方之间的距离拉的很远、所以无法看清二人转动暗门的具体步骤。可机关术本身,就是出自于墨门一脉;伍乘风虽是楚墨传人,不得秦墨法门之精髓;但那些通过熏陶得来的“皮毛”、外人也难以望其项背。

他伸出手指、轻轻叩打了一番,便立刻取下了贴附在台基之上的八枚空心石砖,并露出了一枚足有铜盆大小的十二连弧龙纹镜!

伍乘风伸出双手、反复摩挲着那涩手的锈蚀,随即深吸一口气、双脚叉开与肩同宽、两膀同时较劲……

只听“咔拉拉”的一阵机括声响、鸿台前的地面缓缓分开,露出了一条幽长而深邃的暗道!

伍乘风借着月光的映照、向暗道之中望去,除了石壁上一枚篆刻着四叶纹样的铜旋之外、并没有任何显眼之处。他略微思忖了一会,便径直走入了暗道当中、伸手反扭铜旋,头上的青石板也应力而合、遮住了最后的一丝月光……

随着一声闷响、石板重新闭合,伍乘风的眼前、也顿时笼罩了一片凝重的黑暗,唯有镶嵌在石壁上的夜明珠,幽幽的散发着惨然的绿光。江湖阅历丰富的伍乘风,站在暗道口没有轻举妄动;只待眼睛完全适应了黑暗环境之后,他这才以左手执剑柄、右手反把紧握在剑柄之上,右肩前送、后背紧紧贴靠在石壁之上;就这样侧着身子,全身戒备地拾级而下……

人类躲避危险的能力,都是自于感官知觉。伍乘风身处于黑暗的环境之中、感官的灵敏度被大幅削弱、自然也就提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心里;由于精神高度紧张、所以时间也开始飞速流逝……

世人都说“快乐不知时日过”、其实高度紧张、也一样如此。

在这一段摸黑探索的过程之中,伍乘风只觉得空气中渐渐弥漫起一阵淡淡的花香;联系到下午关北斗与黑狗二人所采买的物资,他也心知前路已然不会太远。又不知走了多远、也不知过了多久,浑身大汗的伍乘风,忽然脚下一步踏空,心知前路再没了台阶……

地宫的环境,自然是阴暗潮湿,令人感觉十分难受。虽然伍乘风的双目不能明视,但耳边不断传来的水滴声音、鼻子中始终萦绕的淡淡花香,都成为了关北斗不算太理想的参照物。他全神贯注地循着花香、倾听着水滴、万分缓慢地向前摩挲……

不知在什么时候,他只觉得身子变得轻快起来,黑暗中的路径也变得简单明了、步幅也就越迈越大……

其实,如果地宫中有灯火存在的话,伍乘风不难发现一个致命的问题!尽管自己步履不停、可实际上却一直都在反复兜着圈子……

又不知走了多久、他只觉自己一脚蹬空、整个人“忽”一下随之坠落,猝不及防的摔进了一片柔软芬芳之中……

伍乘风并没有受伤,但也同样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从哪里摔倒了哪里、更不知道垫在身下这些柔软干松的“物件”,都是些什么东西,有毒还是无毒;但他通过那不断传来的滴水之声,愈发浓烈的花香、却仍然保持了非常清醒的意识。

伍乘风心知眼下情况紧急、便立刻奋力挣扎;一手紧握宝剑、一手拨开了覆盖在身上的柔软……

很快,伍乘风的呼吸变得顺畅起来、脸上也再没了任何物体的触感。双腿一较劲、便成功站起了身子。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去,之见自己的头顶上方、竟隐隐传来一片耀眼的光亮……

人类,生来便向往光明;关北斗自恃武艺非凡、只要有了光亮,就不怕任何人的暗算。他腰杆一较劲、整个人凌空跃起足有三丈,眼看着洞口越来越近、他伸出右手攀住边缘、腰腹一挑、便脱离了那一片黑暗……

奇怪的是,洞口外面的世界,并不是他所想象的龙脉阵基、更见不到关北斗与黑狗这两个幕后黑手……原来,自己挣脱了那幽长黑暗的地宫步道之后、竟来到了长安城的钟楼以下!

可能是由于久处黑暗的环境之中、不知世间时光飞逝几何;伍乘风并没有觉得自己走了很长时间,但外面的世界,已经是天光大亮!

伍乘风保持着高度的谨慎,左右打量着熙来攘往的钟楼前街,仍然没有捕捉到黑狗与关北斗二人的身影;忽然之间,围在钟楼以下的人群发出一片骚动,而伍乘风略一迟疑、便全神戒备的跃上了牌坊的石台、向人群之中望去……

只见钟鼓楼下、人群正中,有一名面善的年轻后生仗剑而立。此人皮肤白皙、五官俊朗,脸庞更是棱角分明;那略带稚嫩的神色之中,还带着些少年人特有的傲气,果真是生得一副好相貌!

尽管这少年衣着的有些破烂、但身手理应不错;毕竟他身陷重重包围之中、神色傲然;而脚边却已经躺着四、五个中年男子,人人带伤、个个挂彩!从这些人呼吸的频率判断、每个人都最少都有着二、三十年的功底!

就在伍乘风暗中思索、这位面善的俊后生、到底会是哪位故人弟子之时;突然从人群之中、蹿出了一名苗巫打扮的少女!

“哼,咱俩的帐还没算清呢!尝尝我家“独轮车”的厉害!”

只听一句娇嗔过后、这苗巫少女右手一抖、竟朝着地上一位三旬开外的伤者,甩出了一只黑漆漆的巨型蝎子!

伍乘风虽不识毒,但毕竟也曾娶过一位苗巫媳妇,多少都懂得一些分辨毒虫性征的小窍门。她这只蝎子通体乌黑、身上连一丝反光都没有;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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