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陈探走过去,拳头砸了一下苏岸肩膀,开玩笑道:“百年不见了啊兄弟。”

苏岸收回目光,看向他:“两个月。”

“操,你记得这么清楚啊。”

苏岸开车门,从副驾拿出一个纸袋递给陈探。

陈探接过来:“给我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打开看见里面的一身女裙,陈探骂道:“操,不仅没给我买东西,还要我帮你送东西。”

陈探收起袋子:“这裙我妹落你家里的吗?”

几米之外的易胭心跳瞬间静止。

她定定看着苏岸,甚至都忘了收回目光。也忘了为什么苏岸会久违一次恰好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拿出了一条裙。

苏岸没看她,嗯了声。

易胭垂在身侧的手指颤了下,心脏一阵酸涩,可是不会有人注意到。

陈探有点不满:“这丫头怎么整天丢三落四的,”说完他看向苏岸,眼神揶揄,“你怎么不自己拿给她?怎么,吵架了啊?”

苏岸语气平常:“没有。”

陈探:“正好我差不多要下班了,早餐还没吃,一起去吃个饭吧。”

陈探说完把手里纸袋递过去让苏岸拿着:“先放你车里,我进去拿个手机。”

易胭只觉得周围的风似乎更冷了。

苏岸纸袋拿在手里,没什么兴致,重新靠回车旁。

易胭站在原地,固执盯着他手里的米白色纸袋。

一个女人衣服落在男人家里,跟一个女人在男人家过夜道理一般,暧昧影绰,与性挂钩,甚至,与爱交融。

前几秒只是意识到有女生跟他关系好就让易胭受不了,现在意识到这一层,易胭整个人仿若跌入冰窖。

寒气顺着易胭脚底爬起,攀上心脏。

她从来不怕苏岸不理她,无视她,甚至不爱她。因为她一直以为苏岸不会爱人。

可是,他真的不会爱人吗,还是只是,不会爱她而已。

易胭不是一个脆弱的人,但死穴却往往被苏岸捏住,最后一捏断颈。

不知什么时候,崔依依已经来到易胭身边,伸手拉拉易胭。

易胭这才回神,没再看苏岸,回头看向身旁。

这还没几分钟,崔依依就探视完崔环杰了。

崔依依眼眶微红:“我看完了。”

没等易胭问她,她便抬头,虽然鼻头微红,但笑着说:“还是一样把我骂了几句就撂电话走人了。”

崔环杰从来不会跟崔依依好好说话,易胭也知道。

“对了,”崔依依往里头指指,“易胭姐,你……”

似乎是觉得说妈妈奇怪,崔依依绕过这个词:“她出来了。”

易胭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神情冷淡。

一个齐耳短发的女人站在栅栏玻璃后,正朝她招手,女人五官艳丽,与易胭几分相似。

只不过气质没有易胭强硬,眼神多几分天真。

易胭仍旧没能忽略不远处苏岸的存在,即使他不说话,仅仅是站在那里。

但易胭也没再回头,朝女人走过去。

易檬皮肤很白,眼睛里浑然天成的纯真。

她站在里面,看易胭过来,脸上灿烂的笑渐渐消失:“怎么了?心情不好?”

易檬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但却总能第一时间感知易胭心情,即使易胭心情好或不好神色并无区别。

易胭拿起电话,镇定道:“嗯,见到你就够心情不好。”

易檬脸色一垮:“怎么回事啊,别人的女儿来看父母都高高兴兴的,为什么就你心情不好啊,老张家的女儿就是,看到她爸多高兴啊。”老张,易檬戒毒所的“所友”。

易胭:“你自己想想你吸毒是不是值得我高兴的事。”

易檬唇角微不可察一耷,有点愧疚,眼神没敢再对视女儿。

相较易胭,易檬这个母亲性格要温软很多,吸毒是因为被骗,但她本身毅力不足,根本戒不了。

后来被易胭扔到这里强戒。

她清楚易胭是为了她好,也知道是自己对不起易胭,所以从没怪过易胭。

两人沉默几秒,易檬问:“为什么我给你打电话你总老是不接呢,是不是得我说我没钱吃饭了你才会来看我。”

易胭很诚实:“嗯。”

易檬心里发酸,低下头,虽说身为母亲,可她却对女儿有点依赖,易胭没来看她她便发慌,用戒毒所的座机不断给她电话,但是易胭很少接。

她知道的,易胭讨厌吸毒的人,甚至是憎恶。

易檬右手一直攥着电话线,安静片刻后道:“对不起。”

声音很小,夹着电流传过来,易胭胸口一滞。

但她脸色没变,语气甚至严肃:“那你一开始就不该吸毒。”

她缓吐了口气:“我也只有你这一个亲人。”

这句话瞬间击溃易檬心理防线,她从来不怕女儿冷漠,反而最怕女儿在她面前表现出一丝脆弱,都是因为自己不好,才会让她变成这样。

易檬眼泪瞬间掉下,嘴角颤抖:“我、我不是故意的,易胭,妈妈不是故意的。”

易胭有点疲惫,狠狠闭上眼睛,再睁开,恢复神智。

“回去吧,有空再来看你。”

易檬平时无理取闹,闹着要易胭来看她,但今天格外听话,放下听筒,犹豫转身离开。

易胭想起半小时前那个被儿子扔下的母亲,站着没动。

背对她的易檬停下脚步,她身上穿着戒毒所蓝色马甲,转过身看易胭,半晌嘴唇张合说了几个字。

即使听不到,但易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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