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这样又过去了半个月,这半个月里倒也无事发生,顾承斐和萧芸云二人就待在院子里养养伤压压惊,偶尔也胡闹胡闹,不过都是萧芸云先挑的头。

只等冯夫人一来,这场闹剧就可以正式收场了。

萧芸云一边在心里雀跃这个任务或许可以完成了,一边又有些惆怅,这半个月的日子挺舒服的,顾承斐对她也好,好几次还说起以后的日子,她表面上是应着他和他一块儿说,背地里却心酸,如果郑望蕊的事情了结了,她就可以进行下一个任务了,那么现在说的任何话都是在欺骗顾承斐。

一旦任务结束,这个世界也将不复存在。

看着面前活生生的顾承斐,萧芸云想象不出那种他会消失的虚幻感。她不知道任务结束之后,她消失或者死亡,还是顾承斐随着这个世界的不见,那个对于顾承斐来说比较残忍。

每当这些问题想不明白的时候,萧芸云就不再去想了,先过好眼下的日子再说,或许任务做的多了,习惯了也就好了。

话虽如此,她偶尔也会想事情想着想着就发呆起来,顾承斐看不穿她的心事,也只能尽力引着她开心。于是有时是萧芸云逗顾承斐,有时却是顾承斐逗她。这样一来,芸云也有点欣慰,几个月前她第一次和顾承斐接触,那时他可没有那么开朗,被夫人压着,妻妾的事又不太平,就差没有愁眉苦脸了。

但是他越对她好,她越舍不得。

某天深夜,她看着顾承斐熟睡的容颜,还是暗暗下定决心,冯夫人一来,郑望蕊的事情就要赶紧处理好,她留在这儿越久,感情就越深,越是走不开,倒不如慧剑斩情丝,早点解决的好。

另一边,冯明听说郑望蕊出事被关了起来,自然心急非常,恨不得闯进顾府把人救出来。只是这事还需要从长计议,不然再把自己搭进去,郑望蕊可真的就完了。

结果冯明这边还没什么头绪,那边冯夫人竟亲自来了青州。

冯夫人过来青州,只带了一帮得力的奴仆,到了青州也不让人找冯明,而是先去了自己的好友定国公夫人府上借住。

定国公夫人一开始听说冯夫人来了,还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不然一声不吭的这会儿来什么青州。

待迎着冯夫人进了门,却发现冯夫人面上并不看出什么,满面笑容,对她也亲亲热热的。

问她来青州做什么的,她也只说:“家里有个在青州的庄子出了点事,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家里都忙,我就带着人过来看看。”

定国公夫人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是冯夫人不欲多说,她也不会多嘴去问。

在青州安顿下来的当日,冯夫人就派人出去暗暗打听冯明的事情。有人写信引了她来这儿,有些事情自然不用她再多花心力。

果然,到了第二日,就又有信送来了,这封信比上封要详细多了,不再那么没头没尾的,冯夫人一看就明白了。

原来冯明在青州和人生了孩子,又没有给人家名分,如今孩子娘在青州的亲戚家中住着,孩子则被送到了青州附近的地方和奶娘一块儿。

冯夫人也不急,单只送封信当然是远远不够的,她也不好轻举妄动全青州地查,那人肯定还有下文。

没几天,定国公府门口果然来了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此时冯夫人早已与定国公夫人通过气,那妇人一来便赶紧请入府中。

说到底是冯明惹出来的丑事,冯夫人既已告知了定国公夫人一半的事情,自然也不想再花心思瞒人家另一半,于是冯夫人就和定国公夫人一道在一处偏远的院落审问这个妇人。

来的妇人正是张氏,她自称是怀中孩子的乳母。

冯夫人和定国公夫人何等人也,早就看出来这妇人对这婴孩非同一般,而且若是孩子的乳母,又何必眼巴巴把孩子抱来这儿,主人家的家事又与她何干,是以这妇人即使不是孩子的生母也是和孩子有些关系的。

只是冯夫人有意让冯明吃瘪,这妇人这种说辞,明显是与写信的人串好了词,她乐得将错就错,反正她吃不了亏就是了。而定国公夫人不愿对别人的家事多插嘴,冯夫人都装得没看出来,她又何必多嘴。

那妇人倒编了一套还能自洽的说辞,说是这孩子自生下来便不见父母,最近父母更是不知为何音讯全无,一来她是带不了这孩子了,二来她也是可怜这孩子没有亲人,听说孩子的祖母冯夫人来了青州,这才找了过来。

孩子的父亲不用问,自然是冯明。孩子的母亲,冯夫人心里有数估计这妇人就是了,但依旧装模作样地问了她:“你可知道孩子的亲生母亲是谁?现如今在什么地方?”

“这倒不知,我从奶这个孩子开始就没见过他亲娘,”张氏装作努力地想了想,又继续说,“只知道仿佛也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也是好人家的姑娘。”

冯夫人略一沉吟,道:“那就更要打听清楚是谁,不能平白让明儿毁了人家清白,还没个说法。”

“仿佛听说那姑娘也没脸在家中继续待下去了,如今正寄居在亲戚家中,也是瞒了这事的,没几人知道。”

“你可知道是哪一家?”冯夫人连忙问。

“好像是顾家,听说也是有头脸的人家。”

定国公夫人本来还坐在一边看看戏,看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也不知真话还是假话,这会儿听到顾家,立刻就坐不住了,手边的杯子都差点打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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