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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碧空如洗,正院那里瞧着却是有点阴雨连绵马上打雷闪电的意思。解鸿卓一副高大的身躯此刻却显得有点畏畏缩缩,一会儿端茶倒水,一会按颈揉肩,再配上一副心虚不已的脸,好一副亏心的模样。反观徐氏,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除了眉心有些皱之外,看不出半点与平常不同的地方。

“所以,你就是单纯的为了我们娘几个好?”

解鸿卓连连点头。

“哼,我才不信你对那些鲜嫩可口的一点意思都没有,要不今年为什么非得在这当口让我带着荣荣避出去!我就知道,你是嫌弃我人老珠黄,巴不得新人换旧人。”徐氏面上委屈的不行,丢了点心就转身回了卧房。

“夫人说的哪里话......”解鸿卓可怜巴巴地跟上去。

“这不是京里来的人快要到了么,”解鸿卓把人揽在怀里好生安抚:“除了往年里的那些,老爷子身边也有人跟过来了。”

徐氏一愣。

“求和?”徐氏这话说的小心翼翼。

解鸿卓紧了紧手臂,脸埋在徐氏的长发里,嘴角的嘲讽一闪而过,继而又是漫无边际的心疼,明明当时受了大苦的是她,险些没了命的也是她......

“不是,一些小事儿,我能处理,你带着小二他们去寺里住几天,恩......好好拜拜。”很显然,外面的那些风言风语,多少也传到解鸿卓耳朵里去了。

徐氏推了他一把:“混说什么呢。”

自从岳林书院和岳麓书院两院合并之后,便对外宣称开始扩招,这两年涌进湖城一观的达官贵人不知凡几,作为平昌郡的知府夫人,徐氏自然不能躲在后宅里偷懒。虽说比不上当年在京城作为齐国公府的解二夫人的盛况,却足以让她从只言片语中重新回忆起往事。

她在湖城呆了六年,除了偶尔会想起远在京城的亲人,她的小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自在。

但是她如珠如宝的三个儿女,也应该陪着在湖城终老吗?

“夫君......”徐氏细细的呢喃声里是难得的示弱。

解鸿卓猛地收紧了胳膊,几息之后之后才开口,语带笑意:“我要是带着你和孩子们一辈子都待在湖城,怕是岳父岳母和大舅子们要杀上门来了。”

叫徐氏生气地推搡了一把。

“湖城也未必是风平浪静的......”想想之前发生的事情,解鸿卓只觉得一阵阵头痛:“等我安排好了一切,咱们就回京。”

总不能叫人拿着皇令逼回去不是。

外头文心敲了敲门,说了声小姐来了,徐氏忙理了理衣服站了起来:“也好,寺里这会儿风景也该是不错的,我带着他们兄妹俩住上十天半个月再回来。”

“恩......恩?”解鸿卓忙跟了上去:“这可不行,最多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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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脚下的湖城开始日渐回暖,玉洺山上却还是冬日的模样,远看时不怎么明显,真到了眼前,除了被刻意扫出来的石阶,剩余的便是看不真切的白茫茫一片。

除了逢年过节,寺里的香火并不算太旺盛,三不五时的才有人辛辛苦苦地爬到山上,一点香油钱,看香火带着祈愿袅袅升天。没了红尘俗事的侵扰,庙里的和尚过得不知道多自在,从表象上来看,也比旁的寺庙的和尚多了几分仙人之姿。

“哟,小施主来了?”

矮胖矮胖的和尚手里抱着盆叫不出来的植株,颤颤巍巍地本来就走不稳,还非得探出头来跟人打招呼。

仙人之姿?

算了吧。

不过这盆里的东西倒是叫她起了几分兴趣,通体不过小臂长,看着干枯的厉害,一点生机也没有,就是顶上一点——不过指甲尖那么大的地方,是浓烈的绿,仿佛随时都能流下来一般。

见她有兴趣,空满吃力地矮下身子放在地上,示意她可以凑近看看,嗯......摸摸也没有问题:“这是京里的贵人送的,师叔觉得佛性的很,还没有取名儿呢,这不,叫我搬到院里去,看能不能碰到有缘人,我觉得施主......”

解婉荣伸出去的手一顿,迅速地收了回来,快得和尚都看到残影了:“哦,那我就不耽误你找有缘人了,去吧。”

空满:“......”

“小施主也是来寻师叔解惑的?”空满摇摇晃晃地重新站了起来。

“也?”

原来今日慧济寺里还有旁的客人啊,解婉荣目露疑惑,她们这一行人可是从前山的山门进来的,这一路走过来,可就只看见三三两两的和尚了。也多亏了这样,她才有机会——只——带着月牙儿出了客院在外头走动。

“嗯,前两天同师叔一起来的,小施主也知道,这段时间寺里清闲的很,客院都空着......这会儿,应该在大殿里吧。”空满说话说得断断续续,实在是手里的东西太沉,压得他气息不畅。

解婉荣看着觉得好笑,忙叫他去忙自己的事儿,这慧济寺她来过多次,说不上熟门熟路,了解每一处的构造,却总不至于摸不着方向。能叫空满这般毫无顾忌地跟她提的,怕又是京里哪个高门夫人,想想同在大殿里烧香拜佛的娘亲,解婉荣叹了口气,准备见完悟尘大师之后便回客院里换身衣裳。

若是娘亲同那位不知名的夫人聊的来,她怕是又要被拉出去“见见世面”了。

空满摇了摇头,连带着笨重的身子跟着一起晃了晃,看起来危险的很,他可是受了师叔的吩咐的。

“还是我带小施主过去吧,师叔在观风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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