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在众人面前,一方美轮美奂的场景赫然在目。
各种色彩缤纷的奇珍异花傲然盛放,其间流水潺潺,云气氤氲,更有飞禽走兽穿梭游弋。
简直是人间仙境,不染一丝尘埃。
“竟然是真的!”
冉丘茹亦是骇然失色,惊惧道。
当初破解困龙阵后,前往北苑郡为画娥师姐报杀父之仇,巧遇其灵阵师公会破解玄花水阵。
当时自己还惊奇这灵阵和困龙阵分外相似,经由师尊解释,原来同出一根一源。
原以为只是巧合,孰料困龙阵再现,现在玄花水阵亦是出现,由不得少女不狐疑。
但相比于冉丘茹单纯的诧异,许之胤却直接面色一沉,拧起的眉头透露出少年心中的种种疑惑。
“难道是真的?”
眸子流转,闪烁着犹豫不决,许之胤呢喃道。
方才探望炎琛时他曾经说过,困龙阵和玄花水阵是那位化灵境炼药师让其破解的,那人是背后一切的指使者,收留落三千的也是他。
但即便炎琛如何说辞,因为姑射镜鸟的伪装探查,许之胤依旧将炎琛放在怀疑的首位。
可眼前的一切,不由得将许之胤心中的猜想一点点蚕食。
这玄花水阵明显是刚刚被破解的,手法虽略显生疏,但正是当初自己破解的步骤。
而炎琛身在灵阵师公会,破阵者绝不会是他。
因为就算和困龙阵一样是委托属下破解,旨在嫁祸于人,但也绝不会重蹈覆辙。
毕竟虎头桥异变,太子贝云苌身陷险境,自己前去救援才着重怀疑炎琛,如果他有点脑子,就绝不会出现同样的错误,务必达到破阵的同时,毫无人员伤亡,否则便是往自己身上抹黄泥,说也说不清了。
但眼前事实恰好相反,不仅炼药师公会毁于一旦,连会长季丞及其独子季禹都被困在幻阵之中。
这完全和炎琛应该做的背道而驰,简直是巴不得自己前来一探究竟。
如此,就只有最后一种可能……
这破阵者,是炼药师公会内部之人!
而炼药师公会内部之人……,许之胤脑海中瞬间回荡起炎琛那句话:
“他给了我两张拓印的阵图,说是如果能帮他破解,便许我诸多好处,即便不能破解也不会加难于我。”
虎头桥困龙阵松动、炎琛险些被灭口,假花园玄花水阵被破解。
这所有的一切,皆是指向了今晚突然出现的化灵境炼药师。
也只有他才有能力威胁炎琛,有能力调动身为炼药师公会会长的季丞为其破解玄花水阵,能毫无顾忌地将恢宏的公会付之一炬。
原本一系列混乱的事件,因为这化灵境炼药师的出现变得豁然开朗。
许之胤甚至觉得,只要排除那唯一的疑点,自己便能笃定,这背后一切的操控者就是那化灵境炼药师。
而这唯一的疑点,正是姑射镜鸟!
如果今晚自己没有让姑射镜鸟假扮炎琛试探其属下,而这化灵境炼药师也如期出现,自己能完全肯定就是那炼药师庇佑落三千。
可如果不是炎琛,为什么他的心腹手下会答应,寅时让落三千前往平顶涘?
千丝万缕的细节皆是将矛头指向化灵境炼药师,唯独这一条直指炎琛。
可就是这一条,却是致命的,不管许之胤如何思忖,就是无法洗脱炎琛的嫌疑。
就像是杆秤,那秤盘上有诸多物什,而秤砣只有一个,但两者却诡异的平衡,让人左右为难。
落三千背后之人只有两个,一个是看似清清白白的炎琛,一个便是今晚突然出现的化灵境炼药师。
可到底是谁?
许之胤冥思苦想,但发现根本无法确定。
“纰漏!”
拳头紧攥,许之胤暗自沉吟道。
只要找到一处纰漏,秤盘和秤砣便会失衡,那伪装者必将不攻自破。
“一定能找出来!”
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许之胤感觉到浓重的紧迫感。
荏苒十余载,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被人牵着鼻子走,但少年坚信,自己一定能拨开云雾见天明。
与此同时
帝都城南炼器师公会,剑冢
和虎头桥隶属于御兽师公会、假花园隶属于炼药师公会、白眼林隶属于灵阵师公会一样,这剑冢便是隶属于炼器师公会最富盛名的奇地。
但不同的是,虎头桥、假花园、白眼林皆是处于各自公会的内部,而剑冢却是在炼器师公会的格局之外。
不为别的,只因为这剑冢亦是人冢!
此处是帝都号称鲤鱼跃龙门的奇遇之地,也是凶名赫赫的杀人处。
你能在这里找到一柄四品甚至五品的绝世灵剑,也有可能沦为那夜晚哀嚎的孤魂野鬼中的一员。
千百年来,在其中风云化龙,靠着一柄灵剑一夜成名的平凡之人不胜凡几,但更多的,却是身死道消,身化腐骨,填充了本就壅堵的乱葬岗。
可即便如此,人类的贪欲还是吸引着一个又一个悍不畏死的修者前往,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便是那万中无一,侥幸存活且获得绝世灵剑的大机遇者,而最后神灭形消,不甘的怨气凝聚出来的冤魂,成了剑冢鬼侍,一夜成名只是痴人说梦,但也算得上是百世流芳,成全了世人敬畏传颂剑冢凶名的佐证。
岑寂的夜空下,按理说本该黢黑的剑冢实则泛着柔和的蓝光。
那,是死去的贪婪者骨骼中养分升起的磷火,风一吹,在空洞的骷髅七窍间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