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将领命,王贲额外多了趟活。
“陛下,没得商量吗?”
“你见过她,别赎错了。”
王贲指蒙毅:“二郎也见过。”
“寡人跟前不要人的呀?”
王贲只得接活,带着亲兵扛着秦弩叩响山门。
剑阁挂满白绫,祭奠无妄而死的老阁主。
若耶率弟子出门迎战,看见王贲在撕白绫,气得浑身打颤。
飞镖直刺王贲的头,他侧身躲过,往头上缠断绫,边缠边走向若耶。
剑阁弟子围过来,王贲扫兴:“没见着我是来祭奠你们家主人的吗?”
见了,见他带了百十来个秦国大兵来灭门。
“真想灭门,你们连我的面都见不着。”
天生将者英气纵横,王贲并未停步,十几把剑竟不敢碰他。
“i啊”
“你放肆!”
“咦,凶。来,哥哥教你怎么灭门。”
一、纵火,烧死里面的,射死外逃的,万无一失。
二、绝水,剑阁易守难攻,邯水改道,人就得渴死。
三、敲雪,邯山山顶积雪,几千人进山一吼就得塌。
王贲说了九种,每一种都不用死秦兵还能把剑阁全灭。
“所以i啊,你要知道,哥哥露面,就是不想伤你。”
“你想怎样?”
“不急,先把你爹,不,令尊请出来。”
王贲甩步往里走,仿佛回家,一脚踏进去才懵住,委屈大喊
“带个路啊,i!”
若耶无法,咬牙切齿只得听他。
劲弩带绳索结桥,徐夫人和赤堇的尸体被抬出剑冢,安置在灵堂。
王贲对着灵位拜了三拜,祭词惹出若耶两汪清泉泪。
原来徐夫人被忌拦腰一斩,心知此人绝非等闲,自忖无力便与他做个交易。
“我打开剑冢,你放过剑阁。”
“好。”
“带句话给若耶。”
“讲。”
“父亲为报旧主而死,剑阁不为反秦而活。”
“诺。”
这就是为什么徐夫人的遗容,是微笑。
忠义是自己的选择,爱恨不该延续到儿孙,若耶要好好活着。
王贲很知趣地等,等若耶两行泪干涸。
“我兄弟身份不低,按秦律,动他就该灭族。但是,他对你父亲有诺,我王让我来履行承诺。我保证不动你们一分一毫,也请少阁主体谅老阁主苦心,以家族为重意气为轻。”
“他究竟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
“嘘”王贲晃晃食指竖在唇中:“秘密,秘密不能问。就像我知道这里窝藏了凶手,我就没问不是。”
至此,王贲已经讲完四个道理:一,你斗不过我二,敬你们是好汉三,我不想伤和气四,我有足够理由弄死你。
道理讲完进入正题,他挥手,命人抬上秦军围城时欠下的剑器账目。
“来,i,咱们做个了结。”
一手还债,一手放人,若耶没有回绝的余地。
清河刚睡个饱觉就出牢,精神特别好,一蹦三丈高。
王贲带她走,她恬不知耻地问若耶要承影。
“仇恨是仇恨,买卖是买卖!”
“我不想卖!”
“买定离手,姐姐你不能不讲信用。”
“给过钱吗你就买定了?!”
“不是那黑衣公子给吗?再说,二哥哥还押了玉呢!不卖也行,玉花还我!”
若耶暗思,若是还过玉花,就与那人彻底无关了。
剑阁不反秦,杀父之仇却不得不报,须得扣个信物让他来找我才是。
“承影给你,回去告诉他,棠棣玉花自己来拿。”
清河知她是要钓鱼,转念又想以玉换剑不亏,玉不要也罢。
“好!成交!”
若耶两剪秋水盈盈,送走蹦跶的清河,迎来旧友的信鸽。
清河若是慢点走,就能看到另一位兄长的字迹,可是她跑得太急,恨不能化作一阵风,立刻就飞到邯郸城里,飞到忌哥哥身边去。
若耶遥望那蹦蹦跳跳的身影,真切盼望她一头栽死。
可惜丫头就摔不死,到山下王贲才发现没给她备马。
清河在秦宫的名牒还没撤,算是公主。
这对王贲来说很不公平,只因为秦王是他的王,陪秦王睡觉的女人以及这些女人的娃都成了他的主人,包括这个跟秦王没有半点血脉关系的异姓公主。
他很不情愿地把她扶上坐骑,难受。
王贲不是没有见过烦人的孩子,秦王的孩子一个顶一个烦。
哪个公子没脾气?哪个公主不刁蛮?通共加起来都没这个讨厌!
你是叔叔还是哥哥?你跟忌哥哥什么关系?为什么帮他来赎我?
王叔叔,你是秦王什么人啊?见过我娘亲吗?从母长得好看吗?
这些问题王贲都能当耳旁风,直到她自言自语:“这么闷,难怪狐姐姐不要。”
只听扑通一声,王贲以闪电般的速度把她扔进邯水,炸开一朵漂亮的水花。
等她在水里扑腾够了,再挥马鞭把她拎起来,甩给新收的小跟班赵佗。
清河气不过要打王贲,小赵佗手上也有马鞭,三两下捆得服服帖帖。
被塞嘴绑手的姑娘暗自发誓:一定要学骑马,不,学马上打人!
她不能说话,只能听别人,也就是王贲和赵佗培养感情。
“刚才去哪儿了?”
“找她,你说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