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野人形象,眼睛里却出奇的纯净,脑袋歪了歪,跟牛牛卖萌时挺像。

余安安原本强烈的抵触心理,渐渐放松下来。

黑影安静片刻后,又开始有些暴躁,他好像很抓狂的样子,想要撕吼,却又在控制,想要愤怒想要发泄,又极力的忍着暴怒。

余安安有点心酸,心生出一丝怜悯。

如果她掉下山之后,也像他一样,是不是还不如他,也许自己被饿死,曝尸荒野,或是被野兽攻击,甚至,有可能被吃得尸骨无存。

黑影已经走开,余安安内心笃定这个黑影不会伤害她。

又累又饿,刚才的面一口都没来得及吃,便祭山神了。

虽然饿,也没心情再煮一次面,喝些水,就钻进帐篷。

躺在睡袋里,忍着落泪的冲动。

可是越忍越难受,吸着鼻子,尽量让自己省下力气,不要浪费体力在掉眼泪上。

她穿得够保暖,裹着睡袋,还是感觉凉意,深山的夜晚凉意正浓,她想到那个黑影,暂时就叫他“黑影”吧,毕竟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他。

他身上伤痕遍布,这段时间是怎么生存在这山林里。

伤是掉下来造成的吗,夜里太黑看不清,可能是同命相怜的原因,她坐了起来,打开睡袋往四周望了望,也不见黑影。

也许是躲进山洞里,余安安从包里抽出一条保暖的披肩,走到洞口。

“我这有披肩,能起到保暖作用,你要不要?”

等了片刻,洞里并没有回应。

“我放在洞口了,如果你用就自己来拿。或是,生点火,我有打火机,你取取暖。”

“打火机你会用吧,拣些干枯的叶子和腐朽的树枝就能生火,不至于太冷。”

“我放在洞口了,如果你用就自己来拿。”

余安安放下东西,回了帐篷。

她侧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可是过了很久,久到具体时间过去多少都不知道,渐渐承受不住困意,睡着了。

早上醒来时,是被一阵腥臭味熏醒的。

她忍着胃里的翻滚,一睁开眼睛,猛然间吓得一哆嗦。

“你怎么进来的,你怎么在这儿?”黑影就半蹲在帐篷口,身子半支在帐篷里,目光直直的盯着她。

“余安安。”黑影终于说话,而是叫她的名字。

她坐了起来,裹紧睡袋,警惕的看着黑影,天已经彻底放亮,黑影蓬头垢面,看不清面容,身上的半袖应该是白色的,此时已经黑色中看出一丝黄白。

黝黑的手臂上,布满伤痕,痕迹怵目惊心。

“这是我睡觉的地方,你不能进来,你想叫我,可以在门口。”

黑影没说话,而是一点点退了出去。

没想到这个黑影看似凶狠,却还是挺乖的。

穿上外套钻出帐篷,黑影就站在门口,好像在等她。

“有事吗?”她问。

黑影偏了偏头,好像要表达,却又不知要如何表达,最后只说过一个字:“我……”

余安安扬着眸光,示意他继续:“你想说什么?”

黑影紧攥着拳,似在挣扎亦或是找寻记忆中的语言词汇,但半晌,却还是只吐出一个我字。

意识回流,耳边就听到余安安在哭,叫他,之类的话。

他勉强睁开眼睛,手臂很重很沉,但还是抬起,拍了拍余安安。

余安安猛然一惊,急忙退开一些,低头看向小风。

小风睁开眼睛,就见余安安的脸上,布满泪水,鼻涕都流了出来,脸上蹭得灰头土脸,平日很爱干净的,这时怎么跟他一样,又脏又乱。

他勉强张了张嘴,嘶哑着嗓子吐出一句话:“不会死。”

余安安见他醒了,破涕为笑,然后又“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

余安安哭了好一会儿,小风靠在她怀里,虚弱无力,见她哭得厉害,又没停止的意思,他不得不开口叫住她,“余安安。”

低沉微哑的嗓音,在哭声中显得格外微弱。

听到声音,猛的抽泣几声,布满泪水的眸子看着他:“小风你要坚持住,不要死,我们很快就能走出去,我带你去看医生,帮你找家人,帮你恢复记忆,你一定要坚持住。”

她说着,急忙拿过饭盒,递到他已经发干爆皮的唇边,“先润润嗓子,把药吃了。”

仅有的两粒消炎药,并不是治疗感染病症,但他能醒来,证明广谱的药效还是起到一定作用。

吃下药,余安安扶着他躺好,又把睡袋掖好:“我去生火烧水,给你烤肉吃。”

她爬出帐篷,麻利的攒成火堆,火很快生起,刀狠狠的劈开羊肉,划下大块生肉,小手抓着树枝,狠劲的戳了进去,放到烤火的架子上。

生存,一切都是为了生存。

皮肤黑了,短发燥了,能穿的衣服也只有一个坎肩和冲锋衣外套,就连大姨妈来时,她都省着用姨妈巾,一次没洗过澡,早已忽略一天不洗澡就难受的生活习惯。

肉血弄得手上全是,脸上的泪水未干,抬起手臂蹭着,目光瞟向身后,小风正坐在帐篷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只要他醒了,她提着的心也得到一丝安稳。

她是真的吓坏了,怕他再也醒不过来,怕他扔下她一个人,这种相依为命的情感,让两个人紧紧的连接在一起。

你生,我才有一线希望。你死,我也无半分生还可能。

余安安哭过的眼底还通红一片,见他看向自己,泪眼弯了弯冲他笑笑:“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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