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衣少女嚣张的气焰立时熄了下来, 唯唯诺诺的样子和方才的模样大相庭径,顾柔嘉心中纳罕,转头去看,身后立着一个女子,她看来不过及笄的年岁, 身量高挑, 容色极美,虽只是俏生生的立着, 但无端让人觉得浑身都有一股子出尘气度。她粉面含怒,看着华衣少女半晌不语, 让后者愈发萎靡, 好似枯死的树枝, 恹恹没有生气。

“清姐姐,我没有惹是非。”华衣少女憋着嘴, 看得出有些怕眼前这个女子, 嘟囔着说了一句, 后者横了她一眼,“你还没有惹是非?要将谁扔进河里?”

华衣少女瑟缩一下:“谁让她与我争执, 还说我是乌鸦……”她说到这里, 愈发委屈, 拉着那女子说,“清姐姐, 我被人欺负了, 你不向着我, 还说我。”

“你什么性子我不知道?”那女子反问,“还不赶紧赔不是,别让人笑话咱们家。”

华衣少女哼了哼,撅着嘴梗着脖子,低声说:“我偏不!”

她梗着脖子的样子引得在场多少人窃窃私语,不少世家子既是愤慨,又是想在顾柔嘉跟前博个眼球,一派要为顾柔嘉和温含芷出气的样子。

“是了是了,你一点也不上心。”女子见她不应,徐徐打量过在场众人,笑了笑,“你既是不上心,那我也不上心,若是哪一日在婶子跟前说溜了嘴,婶子知道你在外面惹事……”

她并不生气,那华衣少女脸色越来越难看,气得直跺脚,还是只能蔫了,闷闷的说:“是我错了,我不该与你相争,更不该逞凶要将你扔到河里去。”

她方才气焰嚣张至极,现下又萎靡起来,让在场之人都是好笑,更有好事之人抚掌大笑:“前倨后恭,思之令人发笑。”

顾柔嘉细细打量过眼前的两个少女,见两人无论是衣饰、举止,无一不是上乘,况且华衣少女如此刁横,除了府上太过宠爱之故,家世应也是一等一的上乘。方才顾柔嘉不过是要争一口气,并非当真要与华衣少女撕破脸,现下对方既然服软,若是再拧着不放,不仅是自己气量狭小,更无意之中再开罪了出面斡旋的女子,因而她只是一笑:“姑娘客气了。”

华衣少女哼了哼,似是不满,嘟囔说:“瞧这狐媚的样子……”她还没说完,便给身边那“清姐姐”横了一眼,唬得再也不敢言语。

那“清姐姐”横过她之后,便对顾柔嘉笑道:“我这妹子素来娇纵惯了,无意冲撞顾姑娘,还请顾姑娘海涵。”她说罢,又转头望着华衣少女,“今儿的事,你可别想善了。”

华衣少女立时急了,忙拉着她:“清姐姐,我错了,姐姐不要告诉我父亲和母亲,我往后定然就不能出来玩啦。”

“既是如此,你现下就回去反省,过几日交一篇切结书与我。”她慢条斯理的说着,一双眸子虽是温婉,但含了几分狡黠,隐隐有些似曾相识,“我可不听半个不字,要是说不,我可就告诉叔叔婶子。”

华衣少女哭丧着脸,转头剜了顾柔嘉一眼,悻悻称是。走出几步,又转头,气得直跺脚:“齐虎,你还不跟上!”

铁塔似的汉子“唔”了一声,只是快步跟了上去。华衣少女气得直哼哼,又劈头瞪着他:“你不许笑我,更不许告诉任何人今日的事。”

那齐虎神色莫测,声音却是清润:“我不笑,也不告诉任何人。”

声音随风远远的送来,都有些不真切了。顾柔嘉顿时好笑,看来齐虎对这少女虽是无奈,却也是纵容的。看着两人渐行渐远,顾柔嘉笑道:“多谢姑娘了。”

那“清姐姐”笑了笑:“哪里,是我这妹子太过了些。她在家里娇纵惯了,难免的,还请诸位海涵。”她一面说,一面打量过温含芷,“顾姑娘和温姑娘既是出游,不如和我一道?”

眼看华衣少女走了,不少心思活泛的公子哥儿便想邀请顾、温二人同行,谁想给眼前的“清姐姐”截胡,个个都是不甘。顾柔嘉和温含芷不免纳罕,相视一眼:“姑娘认识我二人?”

“不认识,只是顾姑娘这般容色,就是想不认识却也难。”她笑了笑,又一次邀请,“那两位姑娘要不要与我同去?”

纵然眼前这少女行止有礼,且看来不像是坏人,但顾柔嘉也不敢掉以轻心。现下沈澈往陇右道去了,指不定会造成什么变故,况且皇帝虎视眈眈。若是给有心之人得知自己和沈澈的关系,将自己抓去用以要挟沈澈……

因而她只是婉拒:“谢姑娘美意,不敢劳烦。”她说着,便令明月抵了一钱银子给船翁,却被那姑娘托了手,附在耳边笑道:“我姓沈。”

她飞快的说完,对顾柔嘉狡黠一笑,这笑容之中的俏皮,顾柔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见她沉思,对方笑盈盈的引了她和温含芷的手。温含芷本要挣扎,但见顾柔嘉似乎并不排斥,一时间也是勉强忍耐。在场诸人有多少垂涎顾柔嘉美貌的,本想邀美人一同游玩,谁想给另一个美貌少女截了胡,心中叹惋非常。那“清姐姐”却不顾,引了两人想渡口那艘极大的画舫上去了。

那艘画舫很大,船舱甚至有几分雕栏画栋的美感,离得近了,上面飘出阵阵香风来,让顾柔嘉都有些恍惚,打量了一眼,却见不到其中的场景。“清姐姐”也不过率先登上了画舫,含笑看着顾、温二人:“两位请。”

明月和流云分别扶了自家姑娘上船,甫一站定,顾柔嘉看着眼前少女的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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