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您那么早就在这儿等我啦?”

王叔笑眯眯地把两手往围裙上一擦,从围裙兜里掏出了一串钥匙,开了门:“这不,你的租期还有那么久才到期呢。上次忽然说要回家,这一回就是三个多月的光景,这儿的邻居都挂念你呢。”

凌芮吭哧吭哧地拖着大包小包进了久违的门。房间里的东西还是走的时候的模样,沙发和床上盖了一层布,防止积灰,而桌子和柜子上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了。

“那我先走了,你自己慢慢整理哈。”王叔挥了挥手,走下了楼梯。

她大四从寝室里搬了出来,在学校旁边租了一间房子住。本来是想考研究生的,但现在明显已经有另外的道路了。房间是简单的一室一厅,带一个小小的卫生间和厨房,布置很简单,但有小女生的气息,比如养了多肉,换了窗帘。

这间小房子在一个老小区里,楼上楼上都住着退休的老大爷老大妈,房东王叔也是一个和蔼的退休老大伯。

凌芮经常觉得,自己很幸运可以遇到这样的房东和邻居,生活也更加有人气了一些,而不是在冷冰冰的他乡孤苦伶仃。

凌芮当时接到一封假的实习邀请,告诉她要去隔壁的q城大学参与一个对申请研究生有益的实验室项目,于是就把钥匙给了王叔,让他照看一下房子。热心的王叔也一口答应了下来。没想到一到q城,凌芮就在一个小巷口失去了知觉,再醒来就在选拔赛中了,因此已经有将近四个月没回来了。走的时候才刚过完国庆,回来已经过完了春节。

只是……

凌芮摸出了自己回到风州刚买的手机和电话卡,一开机连上网络,噼里啪啦一堆信息涌了出来。

完了,没回家过节怕是要被老佛爷打死。凌芮无奈地扶额。

她马上给父母打了电话。鉴于失联时间过长,圆了好久,还是得到了老佛爷的一声闷哼,吓得她抖了三抖。

等她安顿好家里这位暴脾气的主,天色已经快暗了。

“呼——终于安静了。”懒得把防尘布掀掉,凌芮划着手机,直接一屁股落在了沙发上。

先后和几个同学打了招呼,通知他们凌芮回来了,凌芮靠在沙发的扶手上无聊地想:除了欠我三百块的隔壁某同学,也没人关心我是不是回来了吧。

这个时候,这位欠了她三百块的同学滴滴滴发消息过来:我去,你怎么失联这么久?是不是去哪里快活了?害得我担心你那么久。

凌芮:感谢大人的关心,小的不过是做了个实验室项目。

某同学:你跟我说实话,哪有做项目的时候连手机都打不通的。

凌芮:哪有去快活,连手机都打不通的?

某同学:说不定你贪图男色,为了不让我们打扰你幽会金发碧眼八块腹肌一米九二的法国大帅哥而换手机号呗。

凌芮:……谢谢您嘞。这是你的取向吧。

凌芮嘴角慢慢上扬,这种插科打诨斗嘴的日子已经好久没有享受过了。

某同学过了好久才发出了下一条消息,“没事就好”。

“嗯。”

嘴角已经咧到天边去了。

对面的二百五小姑娘忽然话锋一转,问了凌芮一个问题:“你知道他回来了吗?”

“谁?”

“钟祁。”

嘴角的笑容逐渐凝固。

凌芮爬起身来,换了一个正常的姿势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

“哦。他回来怎么了?”

对面的二百五小姑娘马上回复道:“他是前天回来的。我以为你们回来得这么凑巧,之前可能待在一起。”

“我和他又没什么关系,都分手这么久了。”

对面的小姑娘没眼色地继续叨叨:“你怎么这么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啊,是谁失恋后每隔两个月都要‘伤今怀古’一次啊。”

凌芮:你成语用错了。而且我都快两年没提起他了,你能不能不老拿多少年前的事儿来说啊。

某同学:就那意思。明明自己分手时那么爽快,巴不得早分手早解脱,之后又那么眼巴巴的,何苦呢?我就来提醒,他这次回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走,要出手就赶紧的。

凌芮:顾珊小同学,我记得我说过你很不会看脸色的吧?

顾珊:得了吧您,老娘就这副脾气,要不是老娘看不惯你当年这副哭哭啼啼的样子,你想找个人给你个肩膀靠都没地方寻!

凌芮淡淡地叹口气,回复她:“之后,再也不会哭了。”

转头看窗外,下弦月的清冷,在刚过完春节的城市上空铺下了一群人的孤独。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忽然响起了响亮的声音,把凌芮吓了一跳。

手机屏幕上显示了一个熟悉的号码。凌芮眼皮一跳,接起了电话。

听筒的另一端,响起了一个仿佛刚脱稚气的男中音。

“凌芮,好久不见。”

她差点把手机甩了出去。

真的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要说心里完全没有异样是不可能的。毕竟,分开半年后,还会时不时回想起这段初恋,心痛和青涩交织的感觉充斥在胸膛里。

凌芮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镇静:“你有事情吗?”

“我回风州了,”钟祁的声音很平淡,“有些事情想要问一下你。”

“有什么事情就在电话里说吧,我这几天事情多,不方便出门。”凌芮很干脆地回答他。

手机对面的人沉默了一会儿,用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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