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齐芮开车带许默戎去七中报道。

七中离许家所在的市委大院很近,乘坐公交只有五站地距离。

齐芮将许默戎交到初三十班的班主任手中,简单叮嘱了她几句便离开。

时隔八年,许默戎面前的男老师与她记忆中的影像渐渐融为一体——十班班主任刘国任是个年近五十的语文老师。常年穿一件黑色夹克,除非天热时会换一件白衬衫。不善打理头发,头顶时常毛毛躁躁。喜欢抽烟,身上总有散不去的烟味。

大概是七中的环境使然,早已对自己没要求、对事业也没追求的刘国任面对许默戎的到来,表现出一种无忧无喜的淡漠态度,既无勉励,也无训导,一路无话,将许默戎领往十班。

初三十班的位置在四楼,紧邻着楼梯。正值早自习期间,还未走出楼梯,便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声音。

步入走廊才发现,四楼的教室基本没有一间是安静或有序的,许是离得近,其中以十班的声音最为喧闹。

刘国任见怪不怪,淡定地带着她走进教室。老师一进来,下面的喧嚣声瞬时低了好几度。

刘国任用黑板擦敲敲讲桌,教室内的分贝没变化。再敲一敲,依然如是。肃着脸喊了一嗓子“安静”,教室内才暂时没有了声音。

刘国任指向门口站着的许默戎,不咸不淡地介绍:“这是许默戎同学,从今天起就是我们班的一员。”接着视线在教室里绕了一圈,对许默戎说道:“倒数第二排有个空座,你暂时先坐那儿。冯铮!别睡了!把你东西挪走,让新同学坐。”

许默戎看向时隔八年,还印象深刻的同桌,心下难免一番起伏,脚步微微一顿才走了过去。

刚被呼喝醒的冯铮,神情还有些困顿,他懒懒地掀起眼皮打量了许默戎一眼,慢条斯理地把放在旁边凳子衣服拿走,长臂一扫,又将堆在旁边桌子上的书本文具搂走。

见许默戎坐下,冯铮说:“看你东西也不多,桌洞先借我用着。”懒散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威慑。

“不好意思,还是麻烦你拿走。”许默戎认真地看着冯铮,扬声拒绝。

一时间,教室内的目光都唰地聚拢过来,惊讶的、怜悯的、叹息的,还有幸灾乐祸准备看戏的。冯铮虽不算是十班最顽劣的学生,但也属于难服管教的一类。别看平常总是弓着高瘦的身子,一幅懒懒的、睡不醒的样子,班里的同学却不敢轻易惹他,因为不知道哪句说不对,他就炸了。

冯铮没想到一副面团模样的许默戎会如此直白地说“不”,脸色不禁有些僵硬,刘国任走过来,“冯铮,赶紧的!快给倒位置,马上要上课了。”

好吧,当着新同学,就给老刘一个面子,冯铮不情不愿地将旁边桌洞里的东西全拿走。

许默戎坐在熟悉的位置上,余光四处一扫,看见有几个面孔带着遗憾的神色收回目光,不由轻松了口气。人的劣根性总是欺软怕硬,她没有像前世那般忍气吞声,一开始便强硬地表达自己的态度,应该不会再惹来那几个人的兴趣了吧。

在初三的十个班中,十班是人数最少的班级,如果有插班生基本都例行往十班安排。但十班也是体育生最多的班级,所以十班很不好管理,对自己都相当放任的刘国任基本也没心管这群这群脱缰的野马,相当于一个挂名班主任。

许默戎想,许谨对自己这个女儿到底是有多不耐烦呢,就算不想为她走关系进三中,难道不能在七中帮她挑一个相对好点的班级吗,估计他也只是把自己的学籍往学校一放,就由学校自行安排了。

反观许暖兮,她比自己小一岁,因上学早,也念初三,现在在一中,著名的省重点中学。许家并不在一中的学区划片范围内,怎么进去的,可想而知。

她对自己说道,许默戎,你要清醒一点,这一世就不要奢望父爱了,也别再贪图继母虚假的温柔。

冯铮看着从坐下就开始神游的新同桌,撇撇嘴,百无聊赖地转回目光,重新趴卧在课桌上。

早晨第一节是数学课,经过两年时间的了解,年轻的女老师已经没什么激情给十班上课,她进来后也没管课堂里像苍蝇一样嗡嗡嗡的私语声,便自顾自讲起课来。显然已经习惯在这种环境下上课,并不觉得尊严被挑战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正在单机授课的女老师,忽然发现教室内有一个看似专心听她讲解的新面孔。大约还是太年轻,心中尚有热血,没管住自己忽然如潮水般上涨的责任心。她想看看这位新同学到底是认真上进的好学生,还是与十班的大部分人一样在浑噩度日。

她转身在黑板上,刷刷刷地写出一道题,“倒数第二排,那位新来的同学,按照老师刚才讲解的知识点,请你来回答一下黑板上这道题怎么解?”

许默戎早已准备好,她从容地站起来,清晰而流利地说出了解题方法。

年轻的女老师颇感欣慰,她终于在十班的一群乌合之众中发现了一棵好苗子,为了这棵好苗子,她也要坚持给十班好好上课。

提问完许默戎后,她忍不住敲敲黑板,在大部分同学都不再说话、搞小动作之后才说道:“我在咱们班还是能看到一些爱学习、想上进的人,还有不到一年就要中考了,不要以为你们大部分都是特长生,就对学习满不在乎,特长生也要参加文化课考试,如果文化课成绩过关,你们就有很大机会进入重点高中。你们自


状态提示:3.霸凌--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