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表妹天真不解世事的样子,胡江不由得笑了,端起茶碗喝了口茶,却并不说话,把个李筠笑得莫名其妙。

“傻妹妹,你当这京里的达官贵人们都是傻的?”胡汶见表妹被笑得发愣,赶紧开口解围,“照理说,奴籍不能置产,可是总有些不体面的生意,主家不便伸手,这个时候,就把产业置在奴才名下,找人去官府打声招呼便可。这样既可坐收钱财,又可得了面子,一举两得!”

“开酒楼竟这样不体面?”李筠听了,又是大吃一惊。

“说你傻,你还真傻!”胡汶摇了摇头,“开酒楼算什么不体面的营生?最多就是不高雅!咱们说的,是赌坊、钱庄这样的买卖,来钱又快又多,可就是见不得光,风险高,不是高官贵人在后头撑腰,根本开不起!”

李筠这时才明白,原来里头还有这样的门道,才高兴地点点头,想了想又发愁了:“这忠心的下人好找,可是我哪有门路去打招呼呢?”

胡江放下茶碗,晃了晃脑袋:“你表兄我今日来,不就是为这个?否则还要被你表姐嫌弃打扰你们姊妹说知心话呢!”

“这……这种事情也要劳烦表兄,是不是不好?”李筠犹犹豫豫道,“毕竟这是钻空子的事情……要不然我还是另想法子罢。”

“傻丫头,你怕什么?”胡汶拍了拍李筠的手,“这种事情,听起来像是不可思议,实际上家家都在偷偷摸摸地这么做。当初说奴籍不得置产,其实是为了管住那些大商贾们的钱袋子,怕他们逃税。官家其实是不大讲究这个的,咱们一则不靠着经商吃饭,二来呢也就是太太奶奶们手上过过余钱,若是饭馆子米铺子这种生意,官府里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我不是怕这个,我是怕劳动表哥大驾,耽误了表哥的正经事!”李筠赶紧解释。

胡江含义复杂地笑了笑:“筠儿,不瞒你说,幸亏你这时候要开铺子,要不然我这人情可就送不出去了!”

“这是何故?表哥你为什么又要送人情?”李筠听了,一脑门浆糊。

隔壁的笑闹声更大了,显然是客人酒已渐酣,连放低声音都不知道了。在这样的动静下,胡汶不得不稍稍拔高了音量:“筠儿,你听我慢慢跟你说。”

李筠“嘘”了一声:“表姐,悄声,当心隔墙有耳!”

胡江见李筠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筠儿你放心,其实,这里是听不见旁边房间谈话的,要不然,这店早叫人砸了。可惜咱们隔壁那两位大人,现在已经飘飘欲仙了,哪里还想着隔墙有耳呢!你安心就是!”

听了表哥这席话,李筠不由得脸上一红,讪讪地笑笑:“是我太小心了。”

“不是你太小心,你是周到!”胡汶见表妹不好意思,赶紧解围,又接着说了下去:“这次哥哥出去游历,在长石镇碰见了被小混混缠住英王世子殿下,殿下又不想以身份压人,却又摆脱不开那小混混,是哥哥替殿下解了围。”

“殿下怎么会被几个小混混缠住?”李筠心中不由得有些奇怪。

胡江接口说道:“殿下出身高贵,从没见过世间百态,因此出门在外不知道提防。有个小混混偷了殿下的银两想跑,被展护卫抓住了便耍赖,说那钱袋子本就是他的。可是偏偏殿下辞行不愿暴露身份,衣裳钱袋等物都没有标记,只有块英王府的墨龙符……”说着喝了口茶。

“但是呢,一来这墨龙符也不能说明钱袋就是世子殿下的,二来殿下出行乃是微服游历,不想以身份压人,因此不肯出示墨龙符,两方就僵持住了,是吗?”李筠试探地说道。

“筠儿真是聪明!”胡汶赞叹道,对着李筠做了个抱拳的样子,“我当时便没猜出来!”又接着说了下去:

“后来那小混混和展护卫吵了起来,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哥哥见了,便上前去听了两句,然后就说,他有法子能分辨钱袋子是谁的。

那小混混一听边有些慌了,盯着那钱袋打量了好几下,见上面的确没有绣什么标记,便嘴硬说辨就辨!后来……哥哥你来说罢!”胡汶说了两句,想着自己不如哥哥口才好,便把最精彩的部分留了出来。

“后来,我就说,这位自称被偷的公子一瞧就是富贵人家的,而且身上熏的也不是普通的香,是一种叫瑞晶的香,这香产自西域,一般人不认得。那钱袋若是公子的,上头必然也带着瑞晶之香,那钱袋若不是公子的,便没有这瑞晶之香。这店里的老板或者大师傅必然嗅觉灵敏,请他们来判一判就是了!”胡江不无自得地说。

“后来呢?”李筠听得津津有味。

“后来那贼子一听我这话,脸上颜色就变了,将信将疑地拿着那钱袋子闻了闻,便一把掷在了殿下桌上,说是自己错拿了的,周围人又是笑,又是起哄,那贼子便灰溜溜地逃走了!”

“可是若那小混混硬叫老板闻,老板又闻不出,那可怎么办?”李筠担忧地问。

“我是骗那贼子的!瑞晶这香料,凡是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非二品以上不能用,普通人哪里识得,就算闻了也认不出的。那时候我瞧殿下不过是个打扮富贵的公子,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只是诈一诈这贼子,谁知道他胆小不经吓,一唬就唬住了!”

“没想到表哥还会唬人了!可是他要是不认账,怎么办?”李筠还是把心提在半空。

“筠儿又说傻话了,他不认账,便送去


状态提示:第46章 世子赏赐--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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