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柳三升说几句话之后,二狗子便借着找工匠的名头,去了邻村。

柳三升站在那半成的地基之上,看着远处山坡之上如火如荼的夹竹桃,心思已经飞出了好远了。

那罗阿妹本是自己设计让柳大娶进来堵林招弟的心的,如今好不容易怀上了孩子也注定了要掉,自己多多少少也有些负罪之感。

苏鸾凤经历过这些事情,知道柳三升心中所想,安慰道:“三升,你不要忧心了,那罗阿妹肚子里的孩子是出不来的,有人不想让她出来,你就算是想救也是救不了的,那是别家的人,你也不可能时时看着,还是想想自己怎么应对吧。”

柳三升叹了一口气,本以为这乡村之中都是淳朴之人,但她还是错了,心恶之人哪里都有啊!

果然,那日之后,张氏便到处说柳三升如何要害她的孙儿云云,说得言之凿凿,说得那村中的人也是半信半疑,柳三升虽然是独立出来了,但在村民的眼中,她是柳三买回来的,还姓柳,她就是柳家人,那什么地契卖身契都是形式而已。

那孩子不掉才好,掉了肯定就是因为柳三升!

房子依旧是在盖,但有些本村的工匠们开始找奇奇怪怪的理由不来上工,唯有一些外村请来的工匠还在继续,就连那柳二家的似乎也有些倦怠的,明里暗里的提出来他们要出去走亲戚,得停几天,在众人看来,现在柳三升盖房子,无异于杀人!

柳三升还是不动声色,给了柳二家的更多银子,他们还是愿意冒险一试,反正他们只是煮饭,出了事情自有柳三升去担,她有的是钱。

她又招了一些工人进来,那其中便有上次跟着二狗子去剿匪归来的王宏,他守孝完了,也嚷嚷着要跟二狗子学武,正巧柳三升盖房子,他过来帮忙,顺便缠着二狗子讨教讨教。

李大虎也守孝完毕,来找二狗子报道了。

“三升!三升!”今日,狗子一从镇上读完书回来,便唤着柳三升的名字,一路奔了过来,还一脸悲愤。

“狗子,怎么了?”柳三升拍拍他的脑袋。

狗子气呼呼:“奶奶今天把我家晾的衣服都收走了,爹娘的大姐的我的新衣服,都没了,还说我是兄长,好衣服要给弟弟穿,哼哼哼!”

柳三家有几身柳三升给置办的好衣裳,那张老太太可是惦记了许久了,今日见着他们洗了晾在那屋外的竹竿之上,还真是豁出老脸去收走了。

柳三也不好意思去拿,要不那张氏肯定喷他一脸唾沫星子——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你,拿你一身衣服都不行!不孝子活该天打雷劈!

她拍拍狗子的肩膀:“没事,等房子盖好了,你们搬进来了,我们去城里再做几身新衣服!”

狗子笑呵呵,顺便露出了几颗即将替换的小嫩牙,柳三升最是喜欢这小子了,揪揪他的鼻子:“先生教的诗书可是要背好了,不许调皮,好好读书,以后跟大哥一样,靠秀才,考举人,考状元!”

“好!”狗子一口就答应了,欢欢喜喜地背窜进了屋里。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二狗子才踩着夕阳的余晖,从村外走了回来,他今日去了县城之中商讨那家具的事情,现在才见回来。

“二狗,快来喝水。”

柳三升给他舀了一碗热茶,二狗子端了过去,擦擦脸上的汗水,露出了一张俊俏异常的脸来,只是他平日都是灰头土脸的,与一般的村夫都一样,旁人也未曾发现。

他道:“事情成了,家具的图纸也都给了,只等过几个月差人去拉家具便是了,定金也付了,卫老板介绍的商家,不会坑人的。”

虽然已经是秋天了,但天气还是炎热,柳三升拿蒲扇给二狗子扇扇风,一边听他说话。

“我还去了县衙,求见了孟大人。”

那是柳三升叮嘱他的话,她策反了守人质的一众土匪,答应了让他们来她的农场工作,不知道事情进展如何了,特意让二狗子去问了。

二狗子道:“那批土匪之中,恶贯满盈的都判了秋后处斩,一些刺字了流放到边疆去,那二三十个投诚的,罪恶小,都是被抓上山逼成土匪了,孟大人答应了将他们关几年,其实暗中差人送来,只是他按时要派人来查。”

“那自然是好了,”柳三升也是放心了,此番心中的石头也落地了。

但又听二狗子蹙眉,凝重无比地道:“孟大人审问那批土匪,竟然得知,城中有一大商人与他们有勾结!”

“哦?”这倒是出乎了柳三升的预料。

“那群土匪,打劫了过往的商户,劫掠了无数的贵重货物,那些货物他们自己用不完,肯定要想办法卖出去,”二狗子分析得头头是道,看来以前经常和土匪打交道,“那些货物一般的商人肯定是不敢接收的,但也有投机倒把的黑商,会低价接手这些土匪的东西,包装一下,从正规渠道售出,从中牟利。”

“这些黑商,与土匪勾结,一边从土匪手中得到廉价的货物从中谋取高额利润,一边为土匪提供消息,这样的黑商,身份一般非富即贵,就算是官府知晓了,也不好下手。”

“而且,此次聚云山的土匪之中,大小头目已经死了个干净,再无人知道那黑商的姓名,想查很难,而且这人的身份,官府也不好查下去,看这件事情,是要不了了之了。”

柳三升却一直看着二狗子的脸,听他分析得如此认真,那本就俊美的五官竟然散发出一种无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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