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几位姨娘在外面候了小半个时辰了,您看?”一大早大丫鬟绿枝从外面走进来在刘氏耳边轻声问道。

绿枝是刘氏的陪嫁丫鬟,从刘氏五岁起,刘氏的母亲从人牙子手中买来一批小丫头,经过层层选拔,观察,一年后将八岁的绿枝安排在女儿身边,彼时,刘家还是四品官宦之家,门庭若市,人流如织,八岁的绿枝几乎是从刘氏六岁起,看着她长大的。

刘氏神情恹恹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打磨光滑的铜镜里照映出的女子像六月天在太阳暴晒下的碗莲,久不见雨水的滋润呵护,晚间睡眠不好,眼下黑眼圈甚重,脂粉几乎无法遮掩。

这些年刘氏已经不想再一遍遍回想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可是每当看见镜子里的人,还是没法释怀。

“娘~娘亲。”猛然间听到床榻边小床里的孩子糯糯的叫声,让刘氏从呆怔中清醒过来,刘氏快步走到床榻边将小孩抱起,用额头试了试小孩的体温,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亲道“娘的小阿宝醒了啊,今天让大夫再瞧瞧,彻底好了娘才能放心。”说着在孩子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让你再调皮,晚上不好好睡觉踢被子,药汁苦不苦?嗯?”

“绿枝,小宝的奶娘和值夜的下人处理好了吗?”刘氏道。

“奶奶安心,绿荷刚来回禀,值夜的下人每人打了二十板子全部发卖出去了,奶娘是老太太在安哥儿未出生前送来的,不好太过拂了老太太的面子,让送回荣安堂由着老太太处置了。”

刘氏心中暗笑,这荣安堂的老太太行事越发不讲究了。

“让外面的人都回去吧。”刘氏对丫鬟喜鹊吩咐道。

天气渐渐热起来了,只见喜鹊穿着江府二等丫鬟统一的青绿交襟长裙,刚过脚踝,漏出的鞋子是府上奶奶平常穿的软底绣鞋,可见在府中也是个得脸的。

“各位姨娘久等了,奶奶这两天因着安哥儿的病,食不下咽睡不安寝,今早安哥的病情才将将好转,奶奶让几位姨娘各自回去歇着,安哥的病情多谢各位姨娘关心着了。”喜鹊人如其名,行了一个蹲礼叽叽喳喳的把事情说清楚。露出讨喜的笑容面对几位姨娘。

“既然安哥儿已然无碍,那也请奶奶安心,不必为我等过分操劳,烦劳喜鹊姑娘转告,我等就先回去了。”江氏姨娘率先走出,柔柔弱弱条理清楚的替众人答道。

随后对着刘氏屋子的方向行了一礼率先出去了。其他几位姨娘有样学样也跟着走了。

“娘亲,桂花糕,要桂花糕。”喜鹊送走几人回到屋中就看见安哥儿趴在刘氏怀中打滚撒娇卖萌求桂花糕的样子。

小小一团让人看了能忘却这些天发生的众多不愉快,整个秋明居也因为安哥儿的病愈焕发生机。

“你还小,每天只能吃一块,等明年的时候,就可以每天吃两块。”刘氏温言细语的安慰道。

“那好吧,安哥儿听话,吃桂花糕,安哥儿开心,给娘亲,娘亲也开心”说着就凑到刘氏脸边对着刘氏的脸亲了一脸口水,一个劲儿把吃剩的半块儿桂花糕向刘氏嘴里塞。

刘氏又欣慰有无奈,搂紧宝贝儿子的腰怕他太闹腾掉下去,脸上也带出温柔的笑意,陪着儿子笑闹一阵。

安哥儿才是真正的无奈呢,谁能想到,失恋之后,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变身成刚出生的小孩子,身体完全不能自控,两年了才能勉强控制舌头,说些不长不短的句子。

这都不算啥,毕竟刚开始几个月,看东西不清楚,只能靠听,一天睡二十小时,吃了睡,睡了吃,饿了哭,拉了大哭,尿床了哼哼,就这,照顾安哥儿的丫鬟婆子都觉得这是难得乖巧知道疼人的孩子。

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迷迷糊糊过了几个月,突然发现自己从萌妹子变成带把儿的汉子的恐慌,尽管这个汉子还是个刚出生几个月的小豆丁,但是,也不能改变他就是一个汉子的事实呀。

来这里将近两年了,江绯白也没搞清楚自己做了什么触发了这一系列的变化。

江绯白记得特别清楚的就是,自己一个普通家庭出生的普通人,有个从高中就相识的男友,两人分分合合,合合分分,过了高考,经历了四年异地恋,大学毕业后又因为工作原因分分合合,终究因为一些零零碎碎的原因,在一天平静的说开了,又平静的分开了,那天她还一如既往的上班下班。

只是回到出租屋的时候感觉特别迷茫,心里像空了一块,不知道怎么才能填补,九年里的点点滴滴,那些忘却的,不曾被珍惜的过去,好像突然又特别清晰的让人回想起来,江绯白暗暗想着,上学的时候要是有这记忆力,说不定就清大都去了呢。

就那样躺在床上,一会难过的哭,一会又觉得前些天一起看的婚纱真的是很漂亮,很适合自己啊,可惜没法穿上了。

一会又觉得时间真是无情啊,当初走到一起现在有分开,竟然就这样过了九年。

一会儿又觉得人心真是易变呀,当初死心塌地,分隔三千里也觉得甜甜蜜蜜,现在隔三差五见面,结果觉得过不下去了。

身边的同学闺蜜慢慢的都要结婚了,他们要婚房,要建立新家的准备金,结果就自己和相识九年的男友彻底分手了,江绯白感觉得到,这次分开是彻底不会再复合的分开。

“所以说,社会真是让人面目全非呀”江绯白躺在床上漫无目的的想着,又哭又笑,没卸妆没吃晚餐,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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