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法术来化解病痛灾厄……”太医丞犹豫片刻,看到卫泽满蕴戾气的目光,顿觉心口一凉,赶紧接着道,“娘娘脉象奇异,微臣等百思不得其解,刚才问询过宫人,都说娘娘是从御花园回来后病倒的。微臣拙见,娘娘时寒时热,多半并非患病,而是在园子里冲撞了什么邪祟,才会如此。”

另一人附和道:“古人曾言:六气异常,七情内伤,劳逸适度,疠气传染,均可成为病因。其实邪气入体,也能致病,为鬼物所病者,或言语错谬,或啼哭惊走,或喜怒悲笑,或心乱如醉,药石无解,皆是为鬼物所魅。”

太医丞见卫泽脸色铁青,但仍默默聆听,没有发怒,悄悄松了口气,抹了把汗珠子,接着道:“娘娘乍寒乍热,不能饮食,神智异常,正和书中所描绘的病症一模一样。微臣斗胆,请皇上宣召咒禁博士,或许能解娘娘的病灾。”

太医们一起请罪时,称心以为周瑛华无药可救,心中大恸,泪水不由得扑扑而下,听说咒禁博士或许能救周瑛华,立刻转悲为喜,揪着如意的衣袖,轻声道:“太医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公主是不是有救了?”

如意手脚发颤,看一眼病榻之上面色苍白、气息微弱的周瑛华,忍住眼泪,喃喃道:“公主肯定会平安无事的。”

阮伯生嫌别人手脚慢,亲自赶去太医署找人。

咒禁博士平时闲着无事,不过教导几个徒弟而已,早已经熄灯睡下,突然听到房门被拍得震天响,说是皇上请他去含章殿,吃了一惊,摸摸索索间披上一件青黑棉袍,起来应门。

阮伯生等不急,吩咐几个侍卫,直接踹开房门,连托带架,把披头散发、衣着散乱的咒禁博士强行抬到含章殿。

卫泽仍旧只着一件轻薄单衫,等在宫门前。

月光笼在他身上,描绘出他愈显英朗的眉目,像一把曾渴饮人血的宝剑,在寒夜中泛着摄人的冷光,别人只要靠近几步,就会被刺得鲜血淋漓。

咒禁博士连靴子都没来得及穿,蓬头垢面,邋里邋遢,光脚跪在卫泽面前,战战兢兢道:“求皇上饶恕微臣失仪之罪。”

卫泽挥挥手:“皇后时冷时热,神志不清,是不是邪物入体?”

说到本职之事,咒禁博士立刻精神抖擞:“回皇上,微臣需要先看看皇后的面相,才能判断。”

卫泽一抬眼,称心和如意已经掀开纱帘,咒禁博士低着头,跟进内室。

周瑛华仍未苏醒,口中一直低声念着什么,泪水从紧闭的眼角涟涟而下,怎么擦,都擦不干。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甚至近乎透明,恍若骄阳下的一捧初雪,随时会烟消云散。

卫泽坐在床头,轻轻扶起周瑛华,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动作轻柔无比:“你仔细看看。”

咒禁博士先告罪,然后才让宫女取来一只琉璃羊角灯笼,细细端详周瑛华的脸色,一看之下,顿时大惊,立刻跪倒在地:“皇上,如果微臣没看错的话,娘娘不止是邪祟入体,可能还有失魂之症!”

夜风灌入内殿,冷飕飕的,烛火摇曳,将灭未灭。

“失魂?”

卫泽微微一怔,看着怀中似乎陷入深眠的周瑛华,想起登基之后时常做的一个梦,凉意一阵一阵浮上心头,双手不由揽得更紧,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恐惧:“有没有救治之法?”

每一个字都像是打着颤说出来的。

称心扑在咒禁博士跟前,紧紧攥住他的胳膊:“对,太医,怎么样才能救醒我们公主?是不是要做法事?”

称心的力度太大,咒禁博士疼得哎呦一声,“娘娘似乎是遭了歹人的暗算,被某种东西勾走了魂魄。”

卫泽猛然抬起头,眼里滚滚燃烧着两簇雪亮的火苗,似静夜里忽然炸起一道轰雷雷的闪电。

咒禁博士禁不住打了个寒噤:“臣或许有解救之法,不过想要救醒皇后,必须先找到那个被人下了符咒的引魂之物。”

称心急切道:“后宫如此之大,该去哪里找那个引魂之物?”

咒禁博士面露为难之色:“这个……臣一时也没有头绪,引魂之物并非特制之物,只要是和娘娘有关的贴身物件,用咒术加以炮制,都能成为引魂的东西。”

“娘娘的贴身物件?”如意心中疑窦大起,道,“娘娘的贴身之物都是我和称心亲自保管的,不可能落到别人手上!”

咒禁博士低下头:“不止是贴身之物,比如娘娘曾经碰过的东西,穿过的衣裳,戴过的首饰,甚至是一根头发,都有可能。”

“既然范围那么大,奴才这就去命人敲响鼓钟,叫醒所有宫女、太监。”阮伯生急得直跺脚:“先从含章殿开始找,一寸一寸地皮都掀开来仔仔细细都搜查,就不信找不到!”

称心连忙点头,“我这就去!”

“不必。”卫泽轻轻拭去周瑛华颊边的泪水:“不用找了。”

众人莫名所以:“皇上?”

卫泽抬起头,目光冷厉,似乎能穿透人心:“宣窦子元。”

窦子元是保护卫泽的暗卫之一,是除陆白、曹平和袁茂之外,卫泽收服的第一批得用心腹。

窦子元其貌不扬,方脸,五短身材,服色普通,腰间佩戴的弯刀看起来也只是一般材质,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特别的地方,进殿后直接一抱拳,昂首挺胸,等候卫泽下达命令。

“朕命你跟着冯尧的女儿,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窦子元道:“冯小姐似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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