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徒于南冥。(摘自《庄子·逍遥游》)
北冥之海,水深而黑,传言是因为阳光无法照射到而形成,其实不然,北冥之水本就阴寒,更兼北海之北阳气衰弱,阴邪之气汇聚于此,海水常年吸收阴邪之气才变成黑水。鲲鹏一族始于北冥,为抵抗北冥之水的阴邪之气,鲲一族修炼出一种可以以水燃烧的火焰,称为蓝水幽焰,此火可焚山煮海,据说鲲鹏族始祖上古妖师鹏将其修炼至化境,连冥界弱水都不能将其覆灭。只是后人便无人能继承,鲲南是唯一一个如今还掌控着这种神通的鲲鹏族人,曾经在花果山结义之时施展过一次,所以这花果山的崩将军才认得此火。其余人仅仅只闻其名,未曾见过其形。
冷屠锋看着眼前这个浑身黑气包裹,衣帽下两朵幽绿鬼火的眼睛的崩将军,声音中不免有意思颤抖道:“你是小崩?”
崩将军浑身一震,看向鲲南身后的凡人,小崩,久违的一个称呼,他不禁想到了那个庇佑着花果山的圣者,激动的拉下衣帽道:“你是大王?”
冷屠锋看到他衣帽下的面容,心中一阵惊惧,随之而来的却是愤怒,无尽的愤怒。那衣帽下的脸,不,或者不能称为脸,只是一张依稀有着脸的轮廓的骷髅,脸上腐肉化成浓水,眼珠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两束幽绿色的鬼火,鼻孔和口腔的骨洞中甚至可以看到一些蠕动的蛆虫,在腐肉里扭动着身躯,随着蛆虫的扭动,腐肉化成的脓水往下低落着,冷屠锋缓缓的走到崩将军面前,颤抖着伸出手想要去触碰他的脸,崩将军看到冷屠锋伸过来的手,连忙闪躲开,颤声道:“大王,我我的血肉已经被这山谷里的紫昙毒瘴腐蚀了。”说着指了指脸上低落在地上的脓水道:“这些脓水一样带着紫血昙花的毒性。”
冷屠锋看着地上被崩将军脸上低落的脓水腐蚀出的一个个小洞,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双眼血红的低吼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究竟是为了什么?我只是想守护我所在乎的人,所在乎的事,在乎的物,只想救出她”似是呢喃,似是发泄,眼中不禁流出泪水,只是那泪,却是红色的。“我真的错了吗?为什么?我连累着他们?”
鲲南看到双目留着血泪,状似疯魔的冷屠锋,抬手便是一拳打在他的脸上,淡淡的说道:“废物,两千年就学会了这个?”然后指着漫山遍野的紫血昙花道:“你知道这里埋葬着多少死于佛界、仙界之手的生灵吗?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死吗?不是因为你这只猴子,不是因为你的执念,只因为你是他们的王,他们相信你会回来,回到这个地方,带着那些杀死他们的人的头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个疯子一样在这嘶吼、悲鸣,他们不需要你这样懦弱的王,你这样只能让他们失望,让他们魂归之地,蒙羞。”
冷屠锋愣神的看着看着鲲南,无言以对,转身对着崩将军道:“小崩,对不起,我”
崩将军看着这个低头认错宛若孩子一般的凡人,漠然道:“你还不是他,他不会认错,他是我们的王,永远不会错,吾等只是为王而战,即便身死魂消,即便万劫不复,吾等王兵锋所指即是吾等埋身之地。对不起?不,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他也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他的执念就是我们花果山所有生灵的意念。”
冷屠锋看着眼前这个即便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仍然念叨着他的王的怪物,心中莫名的震撼,是怎样的信念可以让你一个人变的这般疯狂,他可以想象到两千年来崩将军在这山谷里日夜承受这毒瘴侵蚀,却一直苟延馋喘着,只为了等着他口中的王回来。冷屠锋再次低下头,沉声道:“对不起,崩将军,这次我不是妖圣,我仅以一介凡人的身份向你道歉,是我侮辱了你们的信念。”随即站直身形,语气中带着疯狂道:“我冷屠锋在此对着花果山万千生灵的亡魂誓言,他日妖圣,你们的王,必将以佛界仙佛的头颅,祭奠。”声音在妖力灌注之下,传遍整个山谷,遍地的紫血昙花无风自动,似是回应着他的誓言。
崩将军跪倒在地道:“花果山将军崩,恭迎吾王归来”
山谷外,冷屠锋三人沉默的站在谷口,看着逐渐被紫色毒瘴吞噬的崩将军的身影,冷屠锋心中压抑着心中的愤怒,他想过带着崩将军出来,但是崩将军告诉他,他已经被这紫血昙花的毒瘴彻底侵蚀,本来在刚进来之时就应该死了的,只是机缘巧合之下,他发现这紫血昙花的花瓣可以抵抗这毒瘴,但是却不能断,就好像毒品一样,如果他不吃这紫血昙花的花瓣,那毒瘴就会侵蚀他的内脏,所以他这一生都无法走出这个山谷,而且他也不想走出来,这里是花果山的魂归谷,也是他的魂归之处,他无论生死都要在那陪着他的兄弟们。所以冷屠锋三人在崩将军的带领下走了出来,但是他却留下,他还在等,等着他的王带着仇人的头颅,来祭奠他的兄弟。“等着我,我会回来的,带着你们的仇恨,带着你们的意志,西天佛界,我必将让他们付出代价。”
鲲南看着眼中疯狂之色渐盛的冷屠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走吧,你现在想要去西天佛界报仇还差的很远,我这两千年来托人打探了很久也没有你那根棍子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