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潋滟,晴空万里,街边小贩忙忙碌碌的在招揽着生意,一个赛着一个的在吆喝着,好似只要大声喊上那么几声,这路上的过客就会多驻足停留一般。

相较于街外的喧哗,那些路边的小店就显得安静多了,此时还未到用膳的时间,是以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来休息调整,为一会儿的人声鼎沸储存精力。

而同样是喝酒吃饭的地方,盈香水榭就热闹多了,不管是什么时辰,里面都会坐着人在寻欢作乐。

盈香水榭是建康城最大的一家花楼,里面的姑娘姿色均是上成,有些甚至与那宫中的妃子相比也毫不逊色。它最有特色的地方就在于里面的姑娘可以只卖艺不卖身,甚至凑够了银两,姑娘还可以为自己赎身。因着这一条,盈香水榭渐渐汇集了各色各样的女子,这几年名声也不由越来越响。

此时云清琬正无精打采的坐在盈香水榭里一间女子闺房内,思考人生。

房中还有一女子在抚琴,女子身姿窈窕,面如桃花,一双杏核眼脉脉含情,眼波流转间好似含着万千情思,叫人心中不自觉便会生出一丝爱怜之意,正是盈香水榭的头牌姑娘,弹得一首好琴的风细细。

云清琬和风细细的相识说来也是个意外,当年云清琬初来花楼,被人诓骗,是风细细仗义出手相救,而被救后云清琬本想出手调戏风细细一番,却被她一眼便看穿了她是女子,两人聊来聊去,发觉志趣相投,便越走越近。云清琬一有什么烦心的事,都会来风细细这里坐上一坐。

一曲终罢,风细细终于忍不住的朝着云清琬缓步走去,“你都已经在这儿快坐一个时辰了,有什么话不妨直言,说不定我还可以帮你。”

云清琬仔细瞧了风细细一眼,终是开口道:“我等的那个人出现了,可是我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怎么样才能让他也喜欢上我呢?”云清琬说罢,脸上不由泛出了一层薄薄的红晕,大嫂说身为女子要腼腆一些,不然会被人看轻的,可若是因为被人看轻,她心尖上的人成了别人的人,那她还是宁愿不要这个脸面。

风细细略一沉吟,“师父说过,会抚琴的女子最迷人了,纤纤素手,情意绵绵,最是撩人情思。你若将心事弹在琴里给他听,他一定会明白你的心意。”

云清琬于是开始跟风细细一起学抚琴。幼时,云清琬的爹娘给她请过师父来教习琴棋书画,奈何她当时不感兴趣没有认真去学,云将军夫妇见女儿志向不在此,也没有心生强迫,只得作罢,如今一学来,云清琬只觉得是万分的头痛,这比要她扎马步还让她痛苦,可一想到孟楚然,又不由坚定了起来,她发誓这一定是她最大的耐心了。

最后,由于云清琬的琴声荼毒了盈香水榭的各路人,激起了民愤,云清琬不得不暂停了她的学琴大业。

风细细看着一脸颓然的云清琬出声安慰道:“盈香水榭素来客人多,你不如多看看其他女子是如何讨得男子欢心的。”

于是云清琬坐在一角开始观望。

一天下来得出结论,“难道说这女子穿的越少就对男子诱惑越大吗?”

风细细听了云清琬的话,觉得她偏离主题太严重,将一众姐妹通通都叫到了房里,为云清琬出谋划策。

“如何得到男人的欢心?我知道,你一定要打扮的美!男人都是喜欢美人的,打扮了美了,才会吸引男人的关注。”

“吸引了关注还不够,你一定还要有内涵,多看书准没错。”

“看书有什么用,听我的,学会做菜,先让他迷恋上你的手艺,你还怕他不记得你吗?!”

“还有还有,男人都好面子,人多的地方你一定要夸他,做的对要夸,做的不对也要夸,用膳要夸,喝酒要夸,什么时候都要夸!”

“也不能一味的夸他,关键时刻还是要治一治他,不然他会以为你怕他,以为你离不开他!”

......

云清琬听着他们一人一句的说个不停,一个头已经涨成了两个大,觉得句句在理,可又觉得句句行不通,众姐妹见云清琬还在迷糊,于是开始强行给她上课!

走路不能像寻常一样,要妖媚要妖娆;饮茶不能向寻常一样,要小口要轻柔;用膳不能向寻常一样,要和缓要诱惑;说话不能向寻常一样,要害羞要娇柔;衣衫也不能向寻常一样,要精致要妖艳......

云清琬在经过一系列的璀璨折磨后,足足有大半年没有再去过盈香水榭。

作为一个无所事事的大家闺秀,这日云清琬闲散在家,恰得云贵妃召见,草草收拾了一番,便带着兰香入了宫。

云贵妃所住的地方名为梨花宫,是后宫中最美的一处宫殿,如今月份正当好,一树梨花纷纷绽放,远远望去,那一簇簇雪白的梨花,清纯无瑕,晶莹如玉,如团团云絮,漫卷轻飘,于不知不觉间美的惊心动魄。

云清琬入宫时,云贵妃正坐在树下与自己的小女儿饮着茶。云贵妃如今四十出头,可样貌看上去却十分精致秀丽,一点也不见皱纹老态,完全不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加之其待人和善,在宫里颇受敬重。云贵妃嫁给萧正业十年有余,生下一女名曰珮珊,陛下封其为庆和公主,如今七岁,是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

云贵妃见云清琬前来,起身上前挽起云清琬的手便笑道:“琬琬终于来陪姑姑了。”

庆和公主一见云清琬也十分高兴的跑上前,双手环上云清琬的腿,抱着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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