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不想对不诚于剑的人出手。”

“你追杀的人,都并非诚于剑。”

“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一个剑客。”

姜晨微微一笑,他的手中已握上了剑。“……我想你需要懂得一点,并非诚于剑的人,就会成为一把锋锐的剑。”

“剑,只为人控。”而人为剑所控然后被天意玩弄的后果,姜晨身上现成就摆了玄霄一个。

西门吹雪眉眼一厉。他不喜欢被人质疑他的剑道,对他来讲,至高之剑,是他毕生的追求。

他手中的剑也已经抬起,指向了叶孤城。

叶孤城,他已经不同了。

剑的血气已经四散开来。

叶孤城也已从客栈里,站到了他的对面。

一切,都好像九月十五的重复。

但是,西门吹雪知道,一切都不同了。

他的剑上,已没有家的牵绊。

而叶孤城,他也不再是当日不想死在三流剑下的剑客。

他们的剑,都已出鞘了。

花满楼站在窗边,静静的望着外面。

他的目光相当准确的落到两人身上,此时,他半点也不像是个眼盲之人。

杀人太浓烈了。

即使不认真去找,凛凛杀气也刺的人难受。

花满楼才真正确定,叶孤城并非他想象的那般温和。

这也是应该的。

花满楼想。

因为他之前毕竟是与西门吹雪齐名的剑客。

可是这样的血腥之气,花满楼也难得没有升起什么厌恶之感。他缓缓叹了口气。

从遇到6小凤起,他以为他头疼的次数已足够频繁。

但是遇到叶孤城,他现他叹气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这两个人,都令人不大省心。

一片黑暗的时候,人总是对周围变得十分敏感。遑论花满楼是在黑暗中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

这片黑暗中的剑气,一片是无尽的冷血,一片,是黑暗的阴沉。

他们都是一样的漠然。

但对于花满楼来讲,终究是不一样的。

西门吹雪那是天生的对人血无感,但是叶孤城,他身周的黑暗让他对血无感。

花满楼曾对6小凤说,见到叶孤城,他觉得就好像见到了另一个极端上的自己。

而花满楼是不会厌恶自己的,哪怕有黑暗,他也能接受且宽待自己黑暗的那一面。

6小凤总是说他就像是个完美的圣人君子,但花满楼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圣人,因为他也有消极的时候。

当初,石秀雪死的时候,他抱着她,可他毕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抱着她,任由鲜花一样年轻的生命凋零。没有人能懂他当时的痛苦,热爱生命的花满楼,却要看着鲜活的生命就在时间流逝无能为力。

当时,他抱着石秀雪。客栈悄无人声。6小凤他们都去追杀人凶手。

只有他一个人,和一个已经凋亡的花朵。

燕子来了又离去,她面临的困难他不能帮他解决。

没有人能懂他当时对于作为瞎子这一点的悲哀。倘若他不是瞎子,至少还能帮助她们,至少他的医术不会让石秀雪那样轻易的死去,只是上官飞燕,不会一去不再回头。

那样的寂寞和黑暗,几乎要将他吞噬。

但是花满楼毕竟还是花满楼,他没有被黑暗吞噬,他终究选择了热爱的光明。并且将最后的暖光带给了石秀雪。

花满楼从来都不是没有黑暗的,只是他更热爱光明。哪怕看不到,他也热爱着。

他也会将他所热爱的一切带给他人。

在此之前,花满楼没有见过叶孤城。

可是见到了之后,才现叶孤城的不同。

这是一个与花满楼截然相反的存在。

唯一相同的是,他们都是人,都不是神。

所以他们都不能全然的像西门吹雪那样无情。

只是表现出来的时候,花满楼总是光,而叶孤城就是暗。

哪里有人会是一成不变的极善或极恶,总会有些因素让他改变。但改变并非是最重要的,唯一重要是,坚守本心。

花满楼的本心,就是相信人性中的善。

而姜晨,他一直在相信人性的逐利性。

叶孤城找西门吹雪茬的事情早已经传出去了,所以看热闹的人也不少。

这一次可没有变色缎带的限制,没有紫禁城的防卫。至少原本说好去找6小凤的老实和尚木道人几人是又来凑了热闹。

西门吹雪现身了,说明6小凤暂时无忧。世上能威胁到6小凤的剑已经找到了另外的敌人,那6小凤自然是无忧的。

只是这一次,他们的剑并没有当初那样的自若。

或者说,西门吹雪的剑没有当初的自若。

因为无论如何,叶孤城都能挡下来。

剑光如电光,分裂了星星点点的夜空。

月落在剑上,剑光如雪。

他们已经从屋顶打到了树梢。

因为剑气而落下来的叶窸窸窣窣不断的掉。

两身白衣交错而过。

姜晨的脚已踩上极细极细的树枝。

原本这不该是能承受一个成年男子重量的东西,可是树枝如今只是微微弯了弯。

其上不多的叶子因为风而出沙沙的声响。

月光映在干净的剑身上,剑光映在他暗沉沉的眼底,一片寒凉。

姜晨道,“能活着,难道不好?”

这已是他第二次这样问西门吹雪。

月色洒在西门吹雪的脸上,他的无情之剑已暴露无遗。脖间点点刺痛扩散开来,血色染红了他的白色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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