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隐果然把新桐弄到浆洗房了,这让倾君舒坦不少。

想想自己今天撒泼,虽然后怕,倒也畅快。

坐在床边,悠哉悠哉地看着屋里的陈设。看工艺,果然是宋朝前后。

可刘隐这个王爷,姓刘?

“疏英,你来。”倾君招了招手。

疏英答应了一声,快步走过来,垂手侍立一旁,问:“姑娘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和你说说话。”倾君看了看,指着床边的脚踏,道:“你坐下来说。”

疏英不敢,推辞了两句,奈何倾君坚持,软磨硬泡的,好歹教疏英坐下了。

“我从前几日撞了脑袋,这记性就不大好,凡事都生得很,不怕你笑,连自己的名字,还是王爷说给我,我才知道的呢。”倾君说完,掩口而笑。

疏英正色道:“这么说来,姑娘患的应该是失忆症,与失魂症不同,得了失忆症的,都还能走能动,可旧事一概不记得,连自己姓什么、住哪里,都记不清的。”

“是了,应该就是这个毛病。”倾君淡淡笑道,“那日听人背后骂我,我才知道自己的出身,当时我就想,那些过往,我还是不知道的好。”

疏英略显局促,搓着手指不出声。

主子说这种话,她显然不知该如何接。

倾君又笑:“你不必慌,我没那么多忌讳。”

疏英尴尬一笑,还是有些扭捏。

倾君顺势就问:“既如此,咱们说些别的。我问你,现如今是哪朝哪代啊?”

“回姑娘,如今是大梁国,当今陛下乃仁宗圣武显昭帝四子,年号光朔。”

五代十国,确实有个梁国。

但国姓,似乎是朱吧?

“咱们王爷姓刘,刘姓可是大梁国的国姓?”

“并不是呢。”疏英微笑道,“王爷是先皇仁宗陛下的义子,十三岁就随仁宗陛下平定北境、南疆,两次救先皇脱险,立了大功的。两年前光朔帝即位前便封了异姓王爷,赐了齐地为封地。大梁国的国姓,是殷姓。”提到刘隐的军功,疏英脸上也有荣光。

倾君“哦”了一声,接着便只笑不说话。她是真看不出那个刘隐有什么好,去妓j院的事可以解释为扮猪吃虎,或另有图谋,但平时那个冷清的模样,看不出是个能征战沙场的将军。

而跟让她的,是自己似乎穿空了。

这是个架空的年代?

琢磨了许久,竟还是不能接受这个说法。

为了弄清楚,倾君仗着胆子问了一句。

“前朝是哪朝?”

疏英被问得一愣,半晌才回魂,赶忙往四下里看,小声道:“姑娘胆子也太大了!哪有人敢问前朝的?不过要说前朝,原也是乱的。自唐后,一些有权势的世家、藩王,先是各自称帝,打了三四十年的仗,之后才有咱们大梁的太祖皇帝平定八方,建立大梁国,如今也有近百年了。”

倾君心知不对。

若大梁国只是这样得天下,疏英也犯不着如此忌讳地拦着她了。

可她犯不着难为疏英。

事到如今,知道自己穿到了个架空朝代,也就足够了。

不过刘隐竟然是个异姓王,这是她意料之外的。

异姓王啊!

倾君感慨。

从来都不太好当的。

二人继续聊着其他,正聊得兴起,明明还有一个时辰才安歇,疏英就笑着张罗热水,说要给倾君洗澡。倾君看她倒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心里十分不解。

这丫头,高兴什么呢啊?

直到第二天,倾君才恍然大悟。

合着洗澡是为了喜事。

她和刘隐同房的日子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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