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生在皇城,按理是个好福气的姑娘。”马婶子是药婆懂些玄理,叹了句道。

在马婶子看来,慕风烟是被她那不成器的姐姐拖累了。谈及慕家,旁人首先谈的便是慕家长女的丑闻及傻子养婿。

聂三娘和马婶子小声说着话,却没发现,距离她俩不远处,那疯癫道人侧耳听得真切。

吴道人心下微异,那丫头的生辰八字他醒得的,若是生于长安,那丫头的命格还得了……

生辰八字,不光讲究出生时日,更要看出生地点,尚能称贵,若是出生长安,这命格该怕是该说“大贵”了。普天之下,能当得起大贵之人又有几何。

月上山头,眼看夜已深,邻村的几个都相继回去了,躲在人群中的邻村李婆子,见柳家的大闹一场没得到什么甜头,恐被迁怒,便同几个婆子回村了。

慕威送走了村长,迎了张甚进屋,英姐儿扶着慕老娘,慕白上前扶风烟。

风烟瞧着人都没走远,对他一笑,快步朝院里走。

月光流华的小院里,水井不远处的土槽里慵懒的站立着一株木槿。

张甚的余光不会错过这院中的一草一木,他步下一驻,回头望向慕风烟,笑道:“我好几年未见木槿花了,真是遗憾,错过了她的花期。”

院中的木槿花是上月谢的,绵延的开了半月,一入深秋便谢了。

慕风烟边往院中走目光柔和的落在木槿上,道:“也不知能否撑过这个冬天。”木槿花虽说耐热耐寒,可这里是边塞,她没在边塞养过花。

月光之下她素白的手拂过木槿花的枝条,末了,她舀了一瓢井水,微蹲下身。

张甚看出了她的意图,走过去制止了。

“这深秋的井水也只有你敢拿来洗伤口。”张甚夺过她手中的水瓢,扔回井边的木桶里。

“你这一瓢水下去,你这额能痛上一辈子。”

慕风烟被他的话一惊,回过神来,方意识到自己竟有些神志不清,连深井里的水都敢拿来碰伤口了。

“有热水吗?”张甚方开口,英姐儿将慕老娘扶着坐下后,便去厨房打来热水。

英姐儿替慕风烟将额头处理干净,张甚取过怀中的药递给英姐儿。

从进院后慕老娘一直很安静,慕威知她娘最要面子,即便是知道慕风烟的事是一场误会,也不会低头半分,打了人也只当该打的。

“英姐儿去做饭。”见英姐儿给暌,坐在院中石坎上的慕老娘忙吩咐道。

“是。”英姐儿应了一声,端了木盆走了。

院里弥漫着一股莫名清冷的意味,张甚利眸扫过,便已然猜到慕老娘有话要问他,事关他今日前来一事。

今日,却是他心急了,他薄唇微抿,他来的突然,确实有些不好解释,所谓来瞧慕白也不过是他信口胡诌。

慕老娘瞧着慕风烟又瞧着张甚,他俩至进院起就一直搭言,完全视旁人若无物,慕老娘气不打一处,只觉得自己养得赔钱货还是个招蜂引蝶的主。

“烟子,你给我死过来。”慕老娘吼道,她便是看不惯慕风烟同几个男人牵扯。

慕风烟愣了一会儿,心里醒得慕老娘的意思,索性随了她的愿,低头走过去。

慕威望着张甚道:“不知张大夫今日来……”

张甚利眸一扬,浅浅道:“某今日的确是来瞧慕白的。”

即为胡诌,不若诌个圆满。

张甚走至慕白身边道:“听赵与清的妹子说你在念书了,凑巧到了本新书,赠与你吧。”

他从袖中取出一本蓝皮书册,光是瞧着就知是全新的。

慕风烟一讶,但她清楚张甚今日绝非是为给慕白赠书而来,他今日带着地乙,莫非是褚尉?

慕白接过书,懵懂的脸上写满欢乐,书名未看,只瞟了一眼作者,竟是《元英诗选》的作者杨叔同。

张甚眸光落在慕白浅笑的唇角上,他跟着瘪了嘴,心道:算你小子命好,若不是老子一心为那丫头着想,也为了圆这谎,这才从南边寄来的《蜀中集》还轮得到你?不知道赠给你小子,你小子几时才能看得懂。

张甚沉着脸,道:“时候也不早了,某同属下先回了。”

张甚转身就走,带着地乙上马,慕威赶出去送他,他轻道一句:“不必相送。”扬鞭策马而去。

慕老娘这才相信那张甚真是来找慕白的,她又侧脸看向二女,见慕风烟神情如常,一点事也没有,方安下心来。

慕老娘忙道:“既然你也知道了你和赵家的婚事,赵村长刚才走的时候也跟我说,他家三儿是不会退亲的,你便老实些,不要去招惹一些不可能的人,安心备嫁吧。”

“……?”慕风烟一脸错愕的望向慕老娘,她不是讨厌赵与清,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结婚这事,还有转机吗?其实她想过若是嫁人了,她能立户,若是跟着赵与清,她还能去凉州城,直接从这个家里脱离出去。

可是,她不知道是哪里不对,一切看来明明是合理的,却又无形之中让她觉得别扭。她又不知,何处别扭?

“还有,这半个月不准你出门了,若你非要出门让英姐儿跟着你。”慕老娘想着就算那几个包子钱不赚,也不能再让慕家失了颜面。

“赵与清去凉州也快两个月了,在他过年回来之前,你给自己安置一身新衣裳。”慕老娘难得掏了半串铜钱给她。

慕风烟茫然的接过,心里不知是何处,竟是堵的慌。

这亲是真的了?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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