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一阵一阵的想着,又是单位上来的电话么?佟舒觉得自己身体都有些发软,她身体不适,请了假回来休息一会儿,没想到才回到家里躺下,电话就来了,也许她该关机。
但她知道她自己不能关机,这是公安机关的要求,而且关机也解决不了问题,除非自己真的可以摆脱这一切。
看着包里手机闪动的灯光,佟舒吸了一口气,拿起电话,看了看号码,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小心的按了一下按键,轻声道:“喂,您好,……”
“我还以为我打错了呢?打了三次,一次关机,一次没人接听,就这一次打通了,佟舒吧,我是陆为民,……”
爽朗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几乎如倾泻而来的熔岩岩浆,一下子击溃了冰坝,让佟舒陡然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泪水如喷泉一般奔涌而出,刹那间泪流满面。
听见电话里有一种奇怪的声音,确没有回答,陆为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喂喂了好几声之后,那边依然没有吭声,这让陆为民很奇怪,刚才不是听得很清楚么?怎么这会儿却没声了?手机信号问题?
佟舒丢下电话,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如此失态,就像是见到了一个久别的亲人,一个可以依赖的长辈,忍不住就哭泣了起来,如果不是反应得快丢下手机捂住嘴巴,她不知道自己的抽泣声会不会被对方听见。
桌上的电话里传来一阵阵“喂喂”声,佟舒却不敢去接电话,她怕自己听到对方的声音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此时的她就像暴风雨中的鹌鹑一样,紧紧所在床头,双手捂嘴,身体蜷缩在一起,听任如泉涌一般的泪水把胸前的衣襟打湿。
陆为民有些奇怪,电话分明是打通了,但是对方却像是没有接听,如果是真的不愿意接自己的电话,那该是直接挂断才对,但是那边又一直是通着的,这种情形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果说不方便,要么说一句不方便等会儿打过来,要么隔了这么久,不管是上卫生间或者走廊一角,也可以接听了才对。
有些不解,挂断电话,发了一会儿愣,陆为民本想就此作罢,但是想了想之后,还是又重拨了回去。
电话又响了起来,佟舒默默的擦拭掉脸颊的泪水,努力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按下接听键,“您好,陆专员,……”
“怎么回事儿,刚才电话通的却听不到声音呢?”
“可能是手机信号问题吧,这会儿好了。”听到对方里那边亲切爽朗的声音,佟舒发现自己又有些控制不住,连连咬住嘴唇,才算是稳住了心神。
“你上一次来过我办公室,怎么走了?”
“看您太忙,所以就回去了,本来是到地区公安处办事儿,顺带想过来看看您,……”
“哦,不诚心啊,来看我还顺带,结果也没等见面就走了?”陆为民笑了起来,“这也太没诚意了,上次来阜头太忙,你和老焦过来,也没有来得及多问你们情况,怎么样,工作还顺心吧?我听老林说,阜头公安工作干得不错,关恒和老温也表扬你们县公安局为阜头经济发展保驾护航做出了很大贡献,……”
“还行吧,也就那样,过得去。”佟舒几乎是要一字一句的说出来,以免自己的情绪失控,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自己怎么就会在接到陆为民的电话之后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事实上陆为民和自己也没有多少实质性的往来,真正地接触也不过就是那么两次,第一次和第二次,而第二次甚至是很不愉快的一个结果。
陆为民也有些奇怪,他听出电话对面的女子鼻音似乎很重,像是在可以压抑着什么,但也无法确定,不过他还是试探性的问道:“真的么?佟舒,据我所知,你在阜头,在公安局里好像过得不怎么顺心吧?情绪也不好才对,怎么,在我面前还要掩盖么?还是觉得不想让我知道?”
佟舒心里微微一颤,她没想到陆为民居然知道,也许这个男人一直在关注着自己,她心里再度涌荡起一股酸涩的热流,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陆为民很敏锐的意识到了这其中有问题,不过具体什么情况,他还不知道,但电话对面的女人沉默不语已经足以说明很多问题,绝不是最初自己以为的是不是佟舒想要在仕途上有更多的想法,而是真正遇上了什么麻烦。
“佟舒,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如果你还把我当做一个谈得来的朋友,或者一个曾经共事的同事,那么我希望你可以把你认为可以告诉我的事情和我说一说,也许我可以帮忙,如果帮不了忙,最起码我也能替你出出主意不是?”
陆为民进一步道。
电话另一头仍然没有声音,陆为民想了一想之后又道:“这样,你到我办公室来,我今天下午在办公室里,有什么情况可以当面告诉我,我等您。”
说完陆为民挂了电话,可能这个女人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事儿,而且应该是难以启齿的麻烦事儿,焦挺之欲言又止的神色就足以说明问题了,只不过对方不好启齿,也说明多半是涉及人隐私,只是焦挺之在县里是纪委书记,佟舒本人又是个县公安局的副政委,有什么涉及隐私的事儿,居然让这两人都难以处理好呢?
他很果断的挂了电话,是相信佟舒会来。
佟舒不是一个有着决绝心态的人,而且来找过自己,就说明她的确是想要向自己求助的,有了这种心态,自己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