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恺站在马车上,远远看着洛阳城的城墙,一种直入灵魂的震撼扑面而来。
他不知道历史上的洛阳究竟是什么样,他曾经在一部叫《龙王》的电影中看到过“复活”的神都,那已经让他叹为观止,他以为那不过是经过特效的粉饰,真正的神都不可能那么壮观,毕竟是一千多年前建造的城市。
但花恺知道自己错了,错得离谱,哪怕是电影中那座令人震撼的神都,也远远及不上眼前这座,还不是武周巅峰时期的神都洛阳。
哪怕是现在的洛阳,也是一座比他在电影中看到的,更加恢宏壮丽。
这就是那座,鼎定夏、商、周,都领煌煌大汉、巍巍盛唐的雄城、伟城,时称“普天之下无二置,四海之内无并雄”的洛阳城。
花恺被震撼得久久无语,在现世,他去过洛阳,但只看见了一个灰扑扑的土城墙,还夹杂在钢筋水泥之中,哪里还有半点盛世景象,沁魂古韵?
因为那仅仅只是后世朝代在废墟之上复建的一小段,根本不能及眼前之万一。
倒是后来从史料中复原重建的天堂、明堂等地,还能看到一丝盛唐余韵,但也仅仅是一丝了。
而眼前这座雄城,不存在于现世的历史中,但也是衍生自相同文明的世界,仅仅是出现在他视野中的,就是一段绵延不知多少公里,一眼看不到尽头,高达数十米的恢宏城墙。
或许能与之相比的,只有那座处于同一世界、同一时代,号称“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的长安。
长安他还没得见,但看着瑰丽雄奇的洛阳,花恺突然有一种冲动,这是建筑的奇迹,是煌煌华夏史中的瑰宝,是先祖的馈赠,如果有一天,他能让这座奇迹之城,出现在现世中,那该多好?
这个念头一发不可收拾,又在默念了一句“这不是做梦,不是妄想,有机会的”后,又让他紧紧地压在心底。
“花兄弟,前面就是洛阳城了。”
张德顺在车上抬头说了一句。
“嗯,一会儿还得麻烦大叔了。”
“好说,只是,从现在开始,咱们称呼可需改一改了,公子(注1)。”
马车嘎吱嘎吱向着一座城门悠悠走去,靠近之后,而觉气势迫人,仅仅是高达至少十丈以上的城楼,并不能让在现世中见惯了摩天大楼的花恺震惊。
但是这座城墙却不一样,青灰的石墙,透出历史的厚重沧桑,碧青、赤白、红绿、五彩,宛如各色琉璃的瓦、檐、壁、柱,无一处不渗透着浓浓的古韵、鬼斧神工的技艺,和天人合一的智慧。
这座城,有灵魂。
城楼下有三个门洞,中间最宽最大的一处,并没有开启,只有左右两边略小的门洞敞开,门下都有兵丁把守,行人如同川流不息的流水,排着长龙般的队,来来往往,左进右出,秩序井然。
从这里,就能略窥一丝盛唐之风。
往来行人有的身穿传统的广袖褒衣,也有融合了汉胡风格、大唐独有的窄袖袍衫,更有许多干脆就是来自各国、各种肤色的异国之人,有许多都拉着成队成队的货物。
尤其不见有什么封建时代女子足不出户的说法,形形色色的妇人少女照样穿行在人流之中,衣饰更是多彩多姿,只有一点是几乎所有女性的共同点,她们身上大都披着一根长长的披帛,随风飘飘,极为fēng_liú。
终于轮到了花恺一行人。
行到门洞下,两排手持长戈的兵丁分列两旁,只是守城门的士兵,却竟然个个身穿寒光慑人的明光甲胄,可见这个大唐的国力有多鼎盛奢华。
一个军官拦在马车前。
“哪里来的?进城做什么?”
这只不过是例行盘问,张德顺早有准备,迎着军官行礼笑道:“军爷,我家主人乃新安县人士,本居于县外枫华谷中,做些买卖,只因主人之妹罹患怪病,欲寻名医救治,听闻东都汇聚万国之风,奇人异士无数,便想来碰碰运气,若是得便,也想在此寻一落脚之处,做些生意。”
军官闻言不置可否,上下打量了一下笑眯眯的张德顺,又看了一眼马车和焦大,说道:“可有文书?”
“哦,有有,文书在此,县中乡籍、沿途县衙所具过所均在此处,请军爷过目。”
张德顺从怀中掏出一沓文书,双手递了过去。
军官接过翻看了一会儿,又递还回去,看了一眼毡布遮挡的车厢又道:“打开车厢看看。”
“是。”
随着张德顺掀开帘布,只见花恺端坐车中,端着架子,对军官微微颔首,身旁还躺着白怂和张月兰。
那军官每日在城门迎来送往,见过的人物何止万千,眼力毒得很。
在他眼中,车中所坐的人年纪虽轻,却气度不凡,一身穿着虽然样式有异于当下,看似素朴,实则奢华暗敛,所用衣料见所未见,腰带上那一串水玉更晃得他眼花。
那只大尨也从是所未见,看那模样,也不知是何等珍兽。
原本还有的怀疑顿时去了大半,心中更是微虚,这莫不是冲撞了哪位贵人?
这种穿着,不是贵人也是豪商,况且还是个这么年轻的小孩,不是哪家公子,也是生于豪富之家。
张德顺在一旁一直在查颜观色,很适时地将一个锦袋藏在袖底,不着痕迹地塞到军官手中,行了一礼道:“我家小娘身患怪病,经不得风寒,还请军爷高抬贵手。”
军官暗暗掂了掂手中锦袋,他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