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人群耸动,所有人都循声望去。
空智更是暴怒。
很快众人就看到了嗤笑之人,因为太明显了,这人脸上讥笑之色未褪,他周边之人更是在他笑时,就一脸见了鬼似地看着他。
唐文亮已经惊呆了,两眼突出,瞪着身旁之人。
这个富家公子脑子有毛病么?
你就算再不懂世故,也该知道这时候这么干会得罪人吧?
你知不知道老夫能一拳打死十个你,这老光头能一掌拍死二十个你啊!
空智本来就是硬着头皮,说要三打一,没人戳破也就罢了,这时候竟然有人笑,不管是什么用意,他都认为是在耻笑自己,顿时恼羞成怒。
待看到笑之人竟是一个年轻贵公子模样的人,立时便暴喝:“小子,你笑甚!”
没错,这位讥笑少林神僧的大胆狂徒,正是唐文亮旁边的那个“贵公子”。
那“贵公子”见着许多人都盯着自己,也不见惊慌,只是自顾自给自己斟满一杯酒,放到唇边轻啜一口。
才悠悠道:“少林见、闻、智、性四神僧,威名震天下啊。”
“只是这神僧二字,佛法武功都该出神入化,才能称得上这两个字吧。”
“空见神僧一身金刚不坏神功震古烁今,那金毛狮王谢逊武功之高,王盘山一声大吼,就能让数千高手尽变痴傻,连使一十三拳七伤拳却伤不得空见神僧分毫,连让他动一动都无法,若不是空见实有大慈大悲之心,甘愿受他一拳,想以自身性命感化他放下屠刀,谢逊又怎能伤他分毫?”
江湖群雄本是想看他热闹,此时见他突然说起空见神僧,虽不知道这公子哥从哪里听闻,也不知其用意,却听得入神。
空见死于谢逊恶贼之手,人尽皆知,可是其中详细,却无人得见,更不知谢逊是如何杀死空见神僧,又为何杀死他,此时听来,都是恍然大悟。
听到空见受谢逊一十三拳七伤拳而毫无伤,都是震骇不已,空见的慈悲之心,也是让人侧目。
少林众僧更是面色大变。
空智瞪眼喝道:“小子,你小小年纪,如何得知此事?你可莫要信口胡言,就想将刚才之事翻过,我问你,你到底笑甚!”
他见花恺年纪不大,又身无武功,根本不信他能知道当年之事,只以为他是想以惊人之语,混淆视听,以逃脱自家的问责。
花恺仍旧对他不理不踩,继续自顾道:“这位大师如此武功、佛法修为,称一声神僧,却是丝毫不过,算得上名副其实,不过……”
他斜了一眼三僧,笑道:“空性痴顽性刚,心直无机心,有朝一日若能堪破顽空,神僧二字倒是有可能。”
“空闻性慈,实则心计城府甚深,却也无恶念,身为少林方丈,倒是合格,这神僧嘛,啧,差了点意思,若是没了这方丈之位,没了这名利拖累,倒是空见之外,最接近这神僧二字了。”
众人听他侃侃而谈,竟是对少林神僧品头论足,如此胆大,一时都听傻了,连少林众僧也是一时懵了,竟都没有反应,让他继续说了下去。
“至于这空智嘛,气狭量隘,脾性暴躁,无一丝出家人的慈悲平和,连当个僧人都不配,何谈神僧?”
“只是这出家人,到底还是慈悲之人最为重要,你们嘛,啧啧!”
“如今竟还想厚颜无耻地以多欺少,这也罢了,偏偏眼力全无,自不量力,哪怕你们在场十二个和尚齐上,对上张真人,也不过是妄想以蚍蜉撼大树罢。”
“如此种种,难道不可笑吗?”
场中一时静默得可怕,所有人都看着这个公子哥模样的少年,目瞪口呆,心中都是一个想法:这人莫不是失心疯了?
只是,为什么我们感觉他说的好像挺有道理的呢?
花恺向天誓,他真不是想搞事情。
没有什么时候,更让他体会到“贻笑大方”这个四字的意思。
虽然他不清楚张老道真正的境界,可他敢肯定,绝对要在先天之上。
而少林三僧虽然不弱,却远远不到先天,甚至连他都不如。
后天、先天,虽然只是一字之差,却实在是天人之隔。
而且对这所谓的少林三神僧,除了空性外,实在是没什么好感,比起那位已死的空见来,是根本不配与他齐名。
别的不说,性格有缺陷并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毕竟和尚也还是人,同样还有七情六欲,否则就不是和尚,早成佛了。
但是他们却空有神僧之名,却没有多少慈悲之心。
在张无忌身中玄冥神掌寒毒后,张老道带着他上少林求取九阳功,以一代宗师之尊,苦苦哀求,这空闻空智却因以门户有别为由,咬死不肯答应,要眼睁睁看着一个小孩忍受寒毒痛苦死去。
其实不过是因为张三丰出身少林,成就却远少林,嫉恨他罢了。
若是一般人,花恺也顶多是鄙视他们固守成规,门户之见太深而已,可偏偏是打着佛门慈悲的名号,却做出这样的事来,就让他感到恶心了。
所以哪怕这些事情都跟他没半毛钱关系,他也忍不住出言讽刺,说话之间,也是半点客气都无。
他旁边的唐文亮这时已经大张着嘴,双目突出地看着他。
疯了,这小子真的是失心疯了!
这也同样是在场其他人的内心呐喊……
“阿弥陀佛。”
少林三僧中,空闻闭眼,默念佛号,只是看他脸色,并平静。空智双眼圆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