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中文>都市现代>渭北春雷>65回找幸福烂车换好带 望老树旧话写新作
多少挣几个用着方便,也能提高自身价值,咱这年龄的人,半截子入了土啦,在那里不是混光阴吗。再说,骑自行车的人少啦,修的人就更少啦,我要是不干了,谁给你修车子呀?”

常大伯说:“说得也是,人家那些修理铺,没有修自行车的。我还得祝你长命百岁哩,要没有你开着门,我这自行车坏了真没办法啦。”

修车人又说:“看你说的,我还是白屎巴牛,成了缺物啦。我知道你是无事不出门,今天到哪里去呀?车子后带怎么又烂啦?”

常大伯说:“我就是闲得无事,才想出门转转哩,你再把带补一下。”

修车人把毛巾搭在门外的铁丝上说:“老同学,我上次就说你这外带是复制带,内带再补还得烂。你总舍不得换好带,要是半路上坏了就麻烦啦。特别是这热天,没有修车的就得推着走。老同学,车子就是凭四条带跑路哩,你平时再细发,要骑车子就得把好带换上。”

常大伯说:“你上次说我不信,以为不是你换的就说人家是复制带,好像世上只有你的带好。结果是日久见人心,外带不好,内带经常烂哩,不到半年时间换了好几条。你这回把它换了吧,把你最好的带换上。”

修车人从屋里取出带说:“你这带早该换了,人家复制带只能用两个月,你都用了半年啦。把我这带换上,叫你今辈子再不用换啦。”

常大伯用手摸摸他拿出来的带说:“果然是好带,可惜我这烂车子,换这样好的带,其他零件坏了带还好着哩,那不是一种浪费吗?”

修车人扒着带说:“老常呀,你也太细发了,车子最费的就是带,换条好带不过几十块钱的事你都说浪费,人家那些换肝换肾的,换心换胃的,都是几十万、百十万的花钱哩,那还不把你可惜死呀。”

常大伯取了个小凳坐在旁边说:“我在电视上看过,有得尿毒症、白血病的人,通过骨髓移植、换肾的手术,就能救人活命。咱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那都是没办法的事,从未听说有换其他内脏的。”

修车人干着活说:“真的,真的,都是真的。科学发达了,人身上的器官就跟自行车的零件一样,啥都能换。你不知道,社会上有钱人多啦,越有钱越怕死,都想着延年益寿,活个长生不老。全世界的学术权威看准了这一商机,拼命地研究养生之道,人体器官就可以随便换啦。有钱人老了,出钱换上年轻人的器官,就可以像年轻人一样生活啦。”

常大伯忙说:“不可能,不可能,这话不过是有钱人想入非非、做做美梦罢了,你怎么能相信道听途说?目前,没有这方面的真实报道。”

修车人又说:“你不知道就不等于没有,经常不出门,消息闭塞着哩。这种事目前还在秘密试行阶段,不可能在广播电视上公开,一般人当然不知道啦。还有一种传说,说黑道上贩卖人体器官,比走私贩毒来钱快。”

常大伯沉默了,他对这方面的确孤陋寡闻,自己没有见识就无从谈起,只能静静地坐着,看修车人熟练地换着带。

车还没有修好,就听有人走到身后说:“喂,老甄,今天运气不错,这么早就发市了。看来,今早晨的茶像喝不成了。”

修车人忙说:“能喝,能喝,我给老常换条带,一会就好了。水都烧开啦,你进去泡茶,咱三个老同学今天遇到一起,就该好好喝喝。”

常大伯回头一看说:“啊,老关,原来是你呀。你们那儿不是都开发啦,怎么倒像成了没钱人?你那干部派头跑到那儿去啦?”

来人也是个老头,看着邋邋遢遢,旧汗衫,半截裤,一双看不清颜色的塑料拖鞋,全身脏兮兮的,眼睛没有光彩,满脸沮丧之色。看见常大伯就说:“啊,是玉常呀,我那儿的地征完了,村子还没搬迁。”

常大伯又说:“那你应该是个有钱人才对,怎么成了落架的凤凰?你以前可是个争气好强,当了好多年村干部的风云人物呀?”

那人往屋里走着说:“唉,一言难尽,老同学,我如今成了穷光蛋啦。”

常大伯‘哦’了一声,正要再问,修车人说:“老常,别问了,让他泡茶去。咱这个老同学,过去在大队当过多年干部,以为自己的人缘好,有当官的命哩。这几年虽然老了,儿子却硬梆了,上次换届的时候他憋足了劲,一心要给儿子争个村长当当。可是,开发区的地方,干部油水大,官位值钱,竞争对手多,想当官的都在千方百计地搞活动、拉选票,竟把书记的选票炒到了每张一万元,村长每张五千元。

我知道了就去找他,苦口婆心地说了一整,他不但不听,还给我来了个猪八戒倒打一耙。说我是害红眼病,害怕他儿子当了村长不憋气。说什么‘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娃会打洞,我这干部生的娃,就有当干部的遗传基因哩。我,我这回一定要为儿子把村长的官位争到手。’

我还不死心,继续提醒着他说:‘老同学,不敢这样做,成本太大,风险过高,摊那么大的底争个村长不值得,有那些钱几辈子都吃不完。’

他又说:‘你知道个啥,不摊下河东的底,看不了下河东的戏。没有投资就没有收入,没有付出那里来的回报呀?成本大,利润高吗。人在世上还不是为娃活着,为娃可以吃苦受累、起早贪黑,为娃可以煞费苦心、割肉抽筋。我,我这回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为儿子争个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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