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湘湘疾步向前，问道：“医生，他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拿下口罩，道：“那位陆先生肩膀的伤不算大碍。严重的是他腹部那一刀，刺中了他的肾脏。缝合手术很成功。二十四小时内，如果没有感染，便能够转到普通病房。”
季湘湘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落回了肚子里。
紧接着，纤瘦的身体，不由得一晃。
萧正赶紧扶住季湘湘：“小心！季小姐，你没事吧？”
萧正的眸中，飞快的闪过一抹担忧。
从陆凌川被送进手术室后，季小姐一句话都没有说，视线也没有往手术室门上移开。
没有女人，能够面对男人的舍身相救，心中不起波澜。
尤其是陆凌川本来就是季小姐名正言顺的丈夫，对他非常的喜欢。
今天过后，孟先生恐怕会多了一个劲敌。
季湘湘眼前的黑云散去，站直了身体，对萧正道谢：“我没事，只是有些晕血。”
萧正嘴角不由得一抽，脑海里闪过了被季小姐用板砖拍得头破血流，险些命丧黄泉的两个流浪汉……
是真的晕血？
还是闻言陆凌川脱险，紧绷的心弦倏然松开，造成的疲倦？
萧正不动声色得看向季湘湘纤细的手指上，半干涸的血迹，对季湘湘道：“季小姐，我送你去洗手。”
季湘湘点头。
萧正送季湘湘到卫生间门口，再度拨通了孟东霆的手机。
……
季湘湘的手指，已经洗的发白，发皱。
可她还是觉得手指上有着冰凉黏腻的感觉，于是，她在水龙头下不断的搓洗着手指。
五年前，那个孩子夭折后，她发现自己晕血。
并且晕血的情况非常严重。
甚至会产生幻觉，一如此时。
触目可及，全都是铺天盖地的红。
浓郁的血腥味道，像是吸足水的海绵，紧捂住了她的口鼻，几乎让她窒息。
一个小小的孩子坐在血泊里，奶声奶气得叫道：“妈妈……”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打碎了季湘湘的幻觉。
季湘湘胸膛急促起伏，接通了电话：“堂叔……”
听着女孩儿哽咽的声音，孟东霆只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小猫爪子又狠又快得挠了一下似的。
“湘湘，别哭。为陆凌川手术的医生是燕京最好的医生，陆凌川不会有事的。不要担心了好么？”
季湘湘吸着鼻子，点了点头。
并未向孟东霆解释，她会哭，不是因为担心陆凌川。
而是在听到他的声音之后，紧绷了一夜的心弦，突然松了下来，软弱恐惧，种种糟糕的情绪，突然就来了。
面对他的时候，她总是这样没出息透了。
听着少女闷闷得声音，孟东霆压下心头升起的嫉妒，沉稳道：“萧正为你开好了房间，今天晚上会有护工照顾陆凌川。你好好得睡一觉。明天早上，我便到燕京了。”
季湘湘顾不上哭，睁大了杏眸：“堂叔，不要为我特地赶来燕京。你的工作那么忙，我不想耽误你的工作。”
站在门外的萧正，听到季湘湘的声音，不由得一惊。
小少爷直到现在都下落不明，孟先生竟然不顾小少爷的安危，离开m国，来燕京看望季小姐？